江弦抬頭瞪了塔納托斯一眼:“你怎麼還在這裏?”
塔納托斯笑得那叫一個燦爛:“你還沒答應和我去冥界呢,我怎麼可能離開。”
“哦。”江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你現在可以走了,我是不會跟你去冥界的,我還要等著完成任務投胎呢。”
“投胎有什麼意思?”塔納托斯說:“你跟我去冥界,我賜你永生,我會比那個蠢閻王對你更好,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保證比你待在地府有意思多了。”
江弦嗤笑道:“就你們冥界那焦土萬裏寸草不生的樣,能有什麼意思?”
“唉……”塔納托斯突然歎了口氣:“我本來不想讓你感到難過的,可你不領情,既然這樣我就不得不告訴你實話了,其實是閻王讓我來帶你走的,他說有一個冒充判官的人一直在他麵前晃啊晃的實在是很討厭。”
“胡扯!”江弦立馬反駁道:“冥司才不會說這種話!”
話音剛落,江弦就看見對麵的塔納托斯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視線越過江弦,投向他身後,慢悠悠地重複到:“冥司啊……”
江弦猛一回頭,就看見冥司正靠在通紅的殿柱上看著自己笑,那模樣活像一隻偷雞的狐狸。
“你倆算計我!”江弦把懷裏的文件往冥司的方向一甩,氣呼呼地扭頭就走。
還沒走幾步就被從後麵追來的冥司一把拽住,鉗著他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熟悉的檀香味將江弦包裹其中,冥司的吻霸道而溫柔,他輕輕噬咬著江弦的嘴唇,舌尖嬉戲般舔過他的一列貝齒,直到江弦忍不住發出一絲呻|吟,才抓住機會從他齒縫中探入,邀請似的勾卷住江弦的舌尖帶入自己口中。
塔納托斯雙手叉腰,垮著張俊臉站在兩人身後開口道:“冥司你別太過分,好歹在意一下失戀的我的感受吧。”
冥司放開被他吻得七葷八素的江弦,雙手搭在他肩上把人圈進自己懷裏,對塔納托斯說:“這是你欠我們的。”
“好吧好吧。”塔納托斯無奈地聳聳肩:“現在我還完了。走了,我可不想繼續吃這泡著醋的狗糧。”
在經過江弦身邊時,塔納托斯頓了頓,邪氣地勾起一邊嘴角:“寶貝兒,如果他對你不好,或者你對他感到膩煩了,歡迎隨時來冥界找我。”
冥司冷哼一聲:“永遠不會有這種可能,你死心吧!”
“那可不一定。”塔納托斯說著朝江弦拋了個媚眼,瀟灑地揮揮手,消失在走廊盡頭。
目送塔納托斯離開,江弦扭頭一口咬在冥司胳膊上,還故意使勁磨了磨。
冥司疼得倒抽一口涼氣,卻依舊沒鬆開江弦,反而低頭在他耳朵尖上親了親:“江弦,我錯了,可我真的不想等了,如果不是你一直裝做沒恢複記憶,我也不會去找那個到處發情的死神來演這麼一出。”
這是冥司第二次向自己道歉,要是放在以前,這位驕傲的閻王大人是斷然不會說自己半個不字,至少從這點來看,青麵之前說他在改也不是假話。
“好吧。”江弦點點頭:“這件事我也有錯,我不和你生氣,但之前你在六本小說裏耍我要怎麼解釋?”
“耍你?”冥司皺起眉反問。
江弦說:“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還要我做什麼‘穿書弭怨’的任務,不是耍我是什麼?”
冥司聞言歎了口氣,那感覺聽上去還帶著幾分哀怨:“也許你自己都沒注意到,你雖然寫的都是渣受虐攻,但那些受的結局也無一不是同樣悲慘,你怨恨的其實是你自己,你的仙格因為你的怨恨全被封印在那六本小說裏。”
聽了冥司的話,江弦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的確如他所言——顏青雨死在衛綺陽刀下;鍾初雲登基後不久便被郭淳翰暗殺;張辰睿在殺了遲洛兮後被柳毓虐殺;博瑞沃在巨龍死後不久便被反叛軍攻入城堡砍頭;藍褚被異種吞噬;田暖煙在吃了鮫人心髒後毒發而亡……而他最後一本小說,再現了自己如何與冥司走到分離的盡頭。
也許當初自己會偷跑過奈何橋,不僅是因為生氣冥司對自己的態度,更氣的是即使如此也不能放棄喜歡他的自己。
可是不論怎樣,就算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在看見冥司的時候依舊會被他吸引,就像撲火的飛蛾,對他的感情已經成了本能,深深印刻在自己靈魂之中。
江弦哭笑不得地想,或許自己真的是個抖M。
“所以你一直是在替我弭怨。”江弦鼻腔發酸:“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
“如果我知道你是因為這件事而不願意麵對我,那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就告訴你。”冥司再次吻了吻他的耳朵:“我一直以為你還在為之前我誤會你和塔納托斯的關係生氣。”
“我早就不生氣了。”江弦轉身抱住冥司勁瘦的腰,埋在他胸口貪婪地嗅著那讓人安心的香味。
自己真蠢,之前還在為當初沒有和冥司認真溝通而懊悔,如今卻再次犯了相同的錯誤,折磨對方也折磨自己。
“所以當初我就該聽白無常的。”冥司說著突然像土匪搶親般把江弦一把扛起:“直接睡了你就好。”
江弦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發出一聲驚呼,而後慌張道:“等一下等一下,地府的公文還散落在地上呢!”
冥司頭也不回地扛著江弦大步朝臥房走去:“那就讓它們落在那裏吧,反正之後有人會收拾。”
用腳踹開江弦的臥房門,冥司將他扔在床上,立馬一個餓虎撲食將江弦按在身下。
江弦扭了扭,掙紮著抽出兩隻胳膊,環上冥司脖子:“我還有個問題,你進小說的時候會有做閻王的記憶嗎?”
“沒有。”冥司抓著他的手在他手心親了一下:“隻有你的幸福感夠了,我才會想起自己的身份。”
“真是辛苦你了,我的閻王大人。”江弦說著主動抬頭送上一吻。
雙唇分開,冥司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畔:“其實我還蠻樂在其中的——畢竟每一次我都可以‘吃’到你,雖然不甚盡興。”
說著他牽起江弦的手向下探去:“我對你的感情,感受到了嗎?”
江弦笑著啐他:“這隻能說明你是個老色棍!”
冥司俯身靠近他耳邊,濕熱的氣息噴灑在江弦耳廓,癢癢的:“不,我隻有在麵對你時才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語畢,他卷起江弦的耳垂,像是舔食葡萄果肉般吮吸舔舐,舌尖淫蛇般鑽進江弦耳眼,一雙手更是不安分起來。
江弦眼角因他的動作而開始泛紅,呼吸越來越急促,在早已沒了心跳的胸腔中綻開五彩煙花,身體如狂浪中的一葉扁舟上下起伏,甚至有種下一秒就會支離破碎的錯覺。
既甜蜜,又恐慌。
當一切終於平靜後,冥司半撐著身子瞅著終於回到自己懷裏的愛人,指尖輕輕梳理著他漆黑柔軟的發絲,沒忍住再次低下頭在他脖頸上留下一串細密的輕吻。
江弦被癢得縮了縮脖子,扭頭看向冥司,鼻尖紅彤彤的,眼角還帶著淚痕,他抬起手眷戀地沿著冥司五官輪廓描繪了一番,在撫摸到嘴唇時被對方嗷嗚一口叼住手指,貪婪地用舌尖勾卷著指縫,傳來靡靡水聲,同時撩起眼皮瞅著他,好像那靈活的舌頭舔的並不是手指,而是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性感得要命。
“冥,冥司。”江弦的聲音因情|欲而變得有些沙啞,他吞了口唾沫,抬起另一隻空閑的胳膊纏住他的閻王大人:“再來一次……”
冥司鬆開他的手指,順著手心一路吻到手腕,最終一翻身,讓江弦騎在自己身上,十指相扣,喉頭滾動出一串低啞的笑意:“如你所願……不過這次,就算你哭著求饒我也不會輕易放過……”
話還沒說完,就被江弦俯身封住了唇。
“我愛你,冥司。”江弦與他微微拉開一段距離,鼻息交錯。
“我知道。”冥司勾起唇角:“寶貝兒,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