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自然沒忘。隻是宸王剛剛那一下來得太突然,讓她來不及想。如今聽到宸王這麼說,也不知怎的了,心內卻反而更不舒服了。
“這懲罰,未免有些太過了”,容菀汐平靜道,“殿下忘了,殿下冒犯妾身,這本身就是一件錯處。”
“那你可以懲罰我啊,我又不是說不接受。”宸王笑道。
看到他那般隨意的樣子,容菀汐心內一陣煩悶,推開了他,道:“你壓著我的紙了。”
宸王見她竟然是這般平靜的反應,既沒有憤怒也沒有失落,自己的心裏,未免失落起來……
“哎……”歎了一聲,總算將他的金臀挪開了桌子,一瘸一拐地到床邊去了。
“我困了,先睡了,你別熬得太晚。”宸王道。
聽著聲音,倒像是有些不悅的樣子。
容菀汐心想,你冒犯了我,我還沒怎樣呢,你倒是先惱了起來,這是何道理?
懶得理他,繼續去寫周大娘說的那些法子。但……被他這麼一鬧,頭腦亂得很,周大娘說的那些話,她已經根本想不起來了。
可能是一時想不起周大娘的話,有些著急,莫名其妙地也惱了起來。放下筆,想要到院子裏去吹吹風,感受一下這小鎮子中的寧靜夜晚。
宸王已經脫了外衫,到床裏躺著去了。剛閉上眼睛,就聽到了容菀汐起身的聲音。還以為容菀汐要到自己這邊來呢,可隨即,卻聽到門開的聲音。
這麼晚了,她要到哪兒去?
宸王翻了個身,想著估計是去初夏和知秋那裏了吧?反正她不是說了麼,昨晚睡得好,精神得很呢。
管她呢!
自從這小女子嫁到府中之後,他就好像天天圍著她轉,這可不是個好現象兒……要是對方領情也就算了,偏偏他用盡了渾身解數,就是不能讓這小女子動心動情,那不成還要讓他用直推倒的法子?
那樣未免太卑鄙了些。
他雖然好色,可從未強求過任何一個女人。更何況,他要的又不是她的身體。
不要身體?那要什麼?
除了月兒之外,所有的女人,作用不都僅僅是身體麼?難道這小女子是個什麼例外不成?
“太危險了……”宸王坐起來,在黑暗中沉默了半晌,自己嘀咕了這一句。
再這樣下去,可別沒等贏了她,就先把自己給輸進去了!不值得,不值得啊……
如此想著,便是倒頭就睡,不再去想她。
容菀汐在房門前伸了個懶腰,覺得這小鎮裏晚間的空氣很好聞。夜靜謐,容菀汐忽而起了在這小鎮子中獨自轉轉的念頭兒。這小鎮建造得十分規整,而且街道巷弄都很是幹淨。今夜彎月月光清淡,在其中走走,一定別有一番滋味兒。
反正自己穿著這身崇陽劍閣的弟子袍,就算是不知死活的江湖匪徒,也要退讓三分的,不敢冒犯。
有意想讓自己散散心,推門而出,到了巷子中。
自己緩步漫步在夜晚安靜的巷子中,心也總算漸漸安靜了下來。
桃源鎮這一陣子很熱鬧,他們所住的是鎮子裏臨近城牆的最後一條巷子,所以才安靜得很。越往臨近集市的巷子那邊走,便能聽到從集市那邊隱約傳來的喧鬧之聲。估計是晚上出來玩兒的江湖人們,吃多了酒,三五結伴兒地高聲唱著、喝著呢。
這些江湖人,雖說也有各自門派的規矩要守、各門派中也少不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但相比於朝堂之上的陰險詭譎,陰謀到底還是淺一些。能用刀劍解決的問題,盡量還是別用腦子了吧!活得就是逍遙自在啊!
未免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容菀汐並未往集市那邊走,而是在這邊的幾條安靜的巷子中散步。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已經又轉悠到了蕭河他們所住的這條巷子。
“你不說,人家怎麼可能知道呢……你若是早說了這些,人家這心裏,不也就不別扭了麼?”忽然聽得巷子拐角處,有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聲音很低,但是巷子裏很安靜,而且容菀汐的心也平靜得很,忽然出了這聲音,她自然是聽得清的。
這聲音……是趙師姐的。
而能讓趙師姐說出這些話來的,自然就是蕭師兄了!
看來,她是湊巧兒撞上了他們兩個表白心跡了。
原本是想要從巷尾拐角處的小通道裏,繞回後條巷子、回周大娘家去的。但是現在巷尾拐角處那邊,有人家兩人在獨處表白呢,她豈能去做這種打擾?
因而小心翼翼地往巷子口那邊退去,腳步很輕,不能讓蕭河和趙師姐聽到了她的腳步聲。這兩人互相傾慕了這麼久,如今終於鼓足勇氣將自己心裏的感情說出來了,她要是不小心給人打擾了,可要成為千古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