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伺候著容菀汐在梳妝台前梳頭,聽到院子裏響起了雪絨的哼唧聲兒,讓知秋去瞧。
知秋開了房門看了一眼,又關上了。很嫌棄地說道:“殿下又和雪絨較勁兒呢!”
容菀汐瞬間覺得,頭嗡地一聲兒,大了一圈兒。一大早晨的就聽到這“殿下”二字,真是覺得生無所戀。早知道不如不讓她們出去瞧了。房門虛掩著,其實剛剛宸王進來的時候,他已經聽到了宸王的腳步聲。
初夏給容菀汐梳好了頭,梳得是她從蔡妙容的丫鬟那裏學來的回心髻。
但是察覺出了小姐好像忽然不喜歡和蔡妙容弄得一樣兒了,就用知秋的頭發做練習,給小姐做了改良。將臉頰的發絲更垂順下來一些,且小姐額頭飽滿,前發回心的發尖,剛好指在眉間,顯得雙眸更加水潤有神。
自己對這發髻是很滿意的,但是小姐好像是在想事情,並沒有注意到她今天梳得頭有什麼不同。
感覺到初夏梳完頭,容菀汐起身,到門口兒去叫宸王:“快進來吧,早晨的秋風多晾啊?別再又被吹吐了。”
“怎麼可能?本王這身強體壯的。”宸王笑著進了屋。
走過她身邊的時候,隨手捏了下她的臉:“今天真好看。”
“起開!”容菀汐打開了他的手。
“小姐,傳飯嗎?”
“去吧,告訴廚院,正常飯。”容菀汐吩咐道。
一說是正常飯,顯然又把宸王給拋除掉了。
宸王的身子一好起來,容菀汐就不願意搭理他了,眼不見為淨。
原本以為說了這話,宸王會很識相地離開呢。再不然就舔著大臉,重新交代初夏。可宸王卻隻是趴在桌子上,賤特特地說道:“愛妃可真善解人意,知道本王不餓,就不讓廚院浪費東西了,給本王省銀子呢!”
容菀汐轉頭看向他,原本是想要說趕他走的話的,但是看到他那一臉笑意,這話,竟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好像是怕傷了他似的。
嘴巴動了動,最終卻是回身吩咐初夏:“去吧,說殿下也在這兒呢。”
初夏這才應了一聲兒退下了。
“愛妃你看你,實在太緊張本王了!本王都說了,真不餓……”
“那就不吃。”容菀汐甩給了他一句話,轉身看向門外。
雪絨在院子裏追著自己的尾巴玩兒呢,白絨絨的一團,別提有多可愛了。
看到這麼可愛的小家夥,容菀汐的心情兒好了起來。不知不覺間,嘴角已經揚起了笑容,眼中也滿是溫柔。宸王伸著脖子看著她,看到她臉上露出了這樣溫柔的神情,心裏覺得酸酸的。
原來本王活得還不如一條狗……
“殿下今兒怎麼沒去上朝?”好像是聽到了他心裏的嘀咕似的,容菀汐回身問道。
“不想去。”宸王倒是直接。
“算了,不去就不去吧”,容菀汐很是理解地說了聲兒,“去了,讓你看到太子,心裏又不舒服了。”
隨即便很誠懇地勸說道:“但是總這麼躲著,也不是個事兒啊?太子和慧美人要二十六大婚呢,今兒才十七啊。我和父皇幫你告病不朝的時候,父皇可說了啊,要是三五日還不好,他就派人來瞧。所以你這‘病’,最多也隻能拖延五日。我看你還是快點兒把自己調節好吧。不然豈不是留人話柄?還要惹得父皇暴怒。”
“你……你去幫本王找父皇了?什麼時候的事兒?”宸王的眼裏都是驚喜的笑意。
容菀汐勸說了好一通兒,結果宸王就隻注意到了這一句話。看來其他的勸說,是全然沒有往心裏去啊。
“昨天的事兒”,容菀汐道,“看你那樣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還以為你要消沉幾日呢。前一天皇上準許了慧美人嫁給太子,你後一天就不去上朝,這不是明擺著讓人覺得,你是故意賭氣呢麼?”
“你和父皇說什麼了?”宸王仍舊是滿臉驚喜的樣子。
容菀汐不知道他這番表情從何而來,隻能將其歸結為——醉酒後遺症。
“就說你生病了唄”,容菀汐道,“我去福寶齋買了三份兒點心,給皇祖母送去一件,給母妃送去一件,給父皇送去一件。父皇那邊呢,我就隻說你生病了,在家裏需要照顧。皇祖母那邊沒問,我就沒說。但是母妃那邊呢……我可是都招了啊。”
“啊?你招什麼了?”
“我就說,因為秦穎月大婚,你不高興了,在家裏喝得爛醉,沒去上早朝。但是沒關係,父皇並未和你計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信了你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