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織星自然知道,所以故意說了那“四麵八方”,以突出此事之難。這麼說,為的,就隻是提醒太子,即便她翻遍了京都城,也未必能找到這些人。
“若是今晚找不到這些人,這幾日你警醒著些,派人輪番盯著城門口兒,一旦有江淮口音的可疑之人進了京都城,立刻除掉。”
太子聲音狠辣:“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
“是。”織星道。
“留下東西之時,可確定沒被宸王的人發現?可看著有皇上派去的人拿走了?”
“未免做得太明顯,屬下按著殿下的吩咐,隻親自在一戶人家的一個屍首下,留下了太子府的腰牌,其餘的都是做得滴水不漏。事後屬下派人在暗中盯著,直看到淨塵司的人拿走了那腰牌,才回來的。”織星道。
太子點點頭,稍稍放心。
還好,還不算糟糕到極點。細想來,能不能全殺掉那些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的人能不能發現這腰牌。能全殺掉,省去了他們到父皇麵前的一番聒噪,自然省心。但若不能,他們去父皇麵前聒噪一番,也隻是將父皇的懷疑加深了幾番罷了,依舊是不能下定論的。
太子一擺手,吩咐了織星下去做事。
宸王府裏,程大誌正將一個太子府的腰牌交給宸王。
“屬下擔心他們有什麼隨後的舉動,也想要看看朝廷派來的人是何反應,便以暗哨吩咐兄弟們,讓他們在暗處繼續盯著。天剛蒙蒙亮,杜大人帶著淨塵司的人就趕到了,一個兄弟看到,淨塵司的一個公公,從一具屍體下搜出了一個腰牌來。”
“兄弟以長目鏡在暗處看著,發現那是太子府的腰牌。但屬下覺著,太子府的人不至於辦事兒疏忽到這種程度,竟然把腰牌都落下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覺得太子這樣做,或許會有什麼其他的用意。”
“便派人一路追著淨塵司的人,趁他們熟睡之時,給那拿著腰牌的公公下了迷香,拿走了腰牌,一刀殺了那公公。隨即又讓他們故意弄出聲響,去那些沒中迷香的公公房裏打鬥。一時淨塵司的人圍了上來,他們故作逃命,便抽身離開了。”
宸王聽著,點頭道:“不錯,這樣做很好。父皇看到了這腰牌,反而不會以為這是太子府的人做的,但是路上有人搶奪這腰牌,而且還要殺人滅口,便能坐實這是太子府所為了。”
“而且路上,屬下還讓人暗中偷襲了兩次,自然皆沒得手。便知難而退似的,就此作罷。”程大誌道。
“這兩次做得可還穩妥?可讓他們察覺到了咱們的刻意?”心下有些擔憂,但聲音仍舊平平靜靜,也未見有什麼皺眉之類的擔憂反應。程大誌能想到這些,很是難得。沒必要過分謹慎,以使得大誌日後行事畏首畏尾。
程大誌道:“應該沒有。淨塵司的公公們武功都極高,即便是真的打鬥,咱們的人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但屬下派去的人,都是那些輕功極好,逃跑一流的。且這兩次,都是在有人負傷之後才逃跑的,並未做得太過刻意。”
“但是……”程大誌道,“屬下鬥膽,讓人留了宸王府的腰牌給那淨塵司的公公。”
宸王大喜,笑道:“如此甚好!這樣便是萬無一失了!大誌啊,你可真是本王的福將啊!”
這小子,別看平時憨頭憨腦的,辦起事情來,可真是有勇有謀,得力得很哪!
程大誌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屬下好生擔心呢,生怕給殿下惹了麻煩。這一路上,心都要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了。”
宸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就別謙虛了,猴精猴精的,裝什麼傻?”
“嘿嘿……”程大誌撓撓頭,更有些不好意思了。
宸王知道這漢子很是靦腆哪,因而也便不逗他了,隻是道:“大誌,你這次為本王立了大功,回頭兒這事徹底了了,本王讓你大發一筆!”
“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程大誌正色道,“為殿下效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宸王笑道:“好,很好。你有這想法就好,隻是赴湯蹈火就不必了,本王也不會給你們下這麼愚蠢的命令。”
言罷繼續吩咐道:“那兩個工匠先別動,就讓他們在安身之處藏著。等父皇那邊要找尋這兩人的時候,本王看情況而定。”
“是。”程大誌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