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回宮複命(2 / 2)

皇上沉聲道:“怎麼回事?”

“罪臣有負陛下使命,未能將人帶回。微臣和淨塵司幾位大人趕到的時候,那些工匠們已經……被滅門了。但據微臣了解,當時在施工時起總領作用的、同蔡大人、曲大人往來較為密切的工匠共有十一人,可另外兩人卻不見了蹤影,或許還是活著的。”

杜豐生這麼說,是不想讓皇上太過責怪他辦事不利。其實能不能把這些工匠都抓了活口回來,並不重要。隻要能找出當時之事的蹊蹺來,通過什麼法子是不要緊的。而接下來他們所掌握的證據,幾乎已經可以斷定下手之人是誰。斷定了下手之人是誰,真相,根本不用調查。細細想想便知道了。

但皇上沉聲道:“既如此,那兩人可帶回來了?”

杜豐生垂首:“不曾。那兩人不見了蹤影,甚至於鄰裏都不知道他們是何時離開的。因著在一戶房姓工匠的家裏發現了一個重要的東西,微臣不敢怠慢,便隻勞煩了兩位淨塵司公公在他們家裏蹲守著,先帶了其餘人回來複命。”

“發現了什麼東西?”

“回陛下,是……太子府的腰牌。”

“腰牌何在?”

“我們折損了淨塵司的趙公公,腰牌,已經被人搶走了。當時有三個黑衣人趁夜行動,殺了趙公公奪走腰牌之後,還想要殺了臣等滅口。正在往臣等房間裏用迷香的時候,幸而被張公公發現。這幾人見力不能敵,可能也是擔心暴露了身份,便放了一陣迷障,逃之夭夭了。路上還有兩次偷襲,但均未得手,他們便不敢再來。”杜豐生如實回答,並未有什麼誠惶誠恐之感。

光是已經發生的這些事,就足以讓皇上做出判斷了。所以那腰牌沒有拿回來,對皇上而言,反而比拿回來更管用。

更何況,雖然這太子府的腰牌沒拿回來,他們卻得到了另一個更為有用的腰牌。皇上見了這腰牌,定然不會認為他是在為了逃脫罪責而編故事。而且一問淨塵司的人,也可知道他說的這些事的真假。

此番奉皇命去辦事,說不上辦得好,但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大錯處。

“但最後一次交手,他們逃走之前,有一人的腰間掉下了這個……”杜豐生說著,將懷中的一個寫著“宸”字的腰牌拿出,雙手呈到了皇上麵前的書桌上。

皇上拿起這腰牌,一個“宸”字分外刺目。

“怎麼掉落下來的?”皇上問道。

“他們逃跑之時,季公公看到了那人腰間晃動著一個腰牌,便劍飛了過去。那人一躲閃,剛好被季公公的劍劃破了褲子,這腰牌,和一個小攤上隨處可見的繡著‘平安’的錢袋,便掉落下來。”

杜豐生又從懷裏拿出一樣東西,小心地呈到書桌上去:“這是錢袋。”

皇上看了看這錢袋,繡工和用料的確是小攤上隨處可見的。而且很新,一看便是新買的。打開來,裏麵不過是一些碎銀子而已,完全分辨不出這人的身份來。但這腰牌上的“宸”字,卻是如此明顯。

看來這錢袋,就隻是為了彰顯這腰牌的不刻意,而故意掛在腰間的。但越是如此,卻越反而顯得這腰牌掉落之刻意。

如果是逃跑之時不小心留下的,便太過明顯了些,顯然是在栽贓。但讓人發現了之後給刺落下來,這腰牌的可信度便又多了些。這栽贓的手法,不可謂不精妙。

細想來,如果太子府的腰牌掉落之後,並無人來找,而是直接被人撿回,送到他麵前來,他反而不會覺得這事是太子做的。但無奈麟兒太過謹慎,想要補救,反而一錯再錯。最終不得已,隻得嫁禍給宸王,以求自保。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明兒照常上朝。”皇上道。

“是。”杜豐生領命退下。但皇上隻說了讓他退下,並不是讓他領著人退下。所以淨塵司的那些公公們沒得到吩咐,還是在門口兒等著。

杜豐生剛走到乾清宮院門口兒,李忠貴就傳了幾位淨塵司公公去問話。自然是要確認他這一番話的真假。

杜豐生絲毫不擔憂,坦坦蕩蕩地往北宮門那邊走。他說的都是真的,淨塵司的那些公公們,也不可能和皇上說假話。所以他有什麼可擔心的?

這一次……太子是真的栽了。但是他和太子無冤無仇,而且太子一直一來,也並未做什麼直接搜刮民脂民膏的惡事情。所以並不是他故意想要讓太子栽跟頭,而是,太子自己多行不義,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