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你考慮得很有道理,那香爐裏能放下多少?而這東西又不能隨隨便便扔出去,若是被人發現了,豈不麻煩?若有剩下的,此時一定還是在香來院裏。隻是這搜歸搜,還是要想一個好一點兒的由頭才行,別弄得她吃心了……”
薄馨蘭提出了這個提議之後,便適時地住了嘴。宸王說要想個好一點兒的有由頭兒,她是事不關己般,隻等著宸王自己想。
“這樣吧”,半晌,宸王道,“等會兒本王帶著靳嬤嬤親自過去,就說要瞧瞧府裏後宅各房的各項用度怎麼樣,了解一下她們的金銀細軟是否夠用……也沒什麼更好的由頭了。一旦搜起來,誰的心裏都是明鏡兒似的,隻是麵上過得去就行了。”
“殿下英明。”薄馨蘭道。
“菀汐,你讓雲裳去叫了靳嬤嬤過來。”宸王吩咐容菀汐。
此時容菀汐站在宸王身側,再加上宸王的這一番吩咐,可真成了打雜兒的一般。
“是。”打雜兒的容菀汐,規規矩矩地應了一聲兒,十分乖覺。
走過薄馨蘭身側之時,薄馨蘭故意再低了低頭、彎了彎腰,以表示對容菀汐的敬重。容菀汐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接下來等著她的,會是什麼。
她有孕在身,不至於落得個和盧采曦一樣的下場。隻是這般算計籌謀,宸王絕不會輕饒。
有她今日在昭賢院演的這一番好戲,她在宸王心中最後的一丁點兒安穩形象也就沒了。
宸王最厭惡的,就是算計、找事兒的女人,她偏偏撞了上來。
人啊,聰明與否,真的不是一輩子的事兒。老馬也有失蹄時。一旦心中對哪件事的渴望太過,難免會短了思量。
欲望蒙人眼哪……
不多時,靳嬤嬤便趕到了昭賢院。宸王也沒和靳嬤嬤說是怎麼回事兒,隻說要親自搜一搜香來院,以示關懷。弄得靳嬤嬤一頭霧水,卻也不好問什麼。
“愛妃,你也隨本王一道兒過去。”宸王對容菀汐道。
容菀汐想了下,道了聲:“是。”
原本是想說不去的,但又沒忍心,還是賣了個麵子給宸王。而且,也的確很想要看看,薄馨蘭到底做了怎樣的安排。
對盧采曦的事情,她是半點兒不好奇,但是對薄馨蘭則不同。
容菀汐給宸王拿了件厚厚的披風,將宸王嚴嚴實實地給圍上了。弄得宸王連聲哀歎:“窩囊啊……太窩囊了……薛太醫那庸醫,本王記恨他一輩子。”
“行了吧你,小肚雞腸的,多讓人笑話?”容菀汐道。
話音剛落,還沒等宸王反駁呢,自己便也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也記恨他一被子,咒他天天丟銀子!”
宸王用食指推了下容菀汐的頭:“你還說我呢……你更缺德……”
看著宸王和容菀汐這般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薄馨蘭卻覺得,心靜如水。
殿下和娘娘的恩愛,她早有耳聞。這一陣子殿下病了,兩人更是整日膩在一起,都要好成一個人兒了,這般親近,豈不是再正常不過?
反正即便殿下不喜歡王妃,這王府裏,最受寵愛的也輪不上她,她又何必嫉妒呢?
而且,對殿下的脾氣她還是有些了解的。別管殿下此時有多寵愛王妃,一旦發現王妃做了錯事,那是說冷臉就冷臉,說處置就絕不手軟。
盧采曦,就是一個很好的前車之鑒。
容菀汐在殿下心裏的地位,雖說比盧采曦高了一些,但也高不到哪兒去。在殿下心裏,沒有哪個女人能真正完全占據他的心、完全左右他的判斷。
宸王讓鞠大夫也跟著,若是真的搜到什麼,以作分辨。鞠大夫便也隻好跟在靳嬤嬤身旁,硬著頭皮做這他不屑於去做的事兒了。王府裏女人們的事情,他向來不屑於攙和。可身為家醫,有時候還真逃脫不得。
一行人聲勢浩大地到了香來院,靳嬤嬤在門口兒喊了一聲兒:“夫人可在家嗎?殿下來了……”
春香從窗子裏看著,見是好多人站在院門口兒呢。回身緊張道:“夫人,殿下帶著王妃娘娘還有薄妃、冬雪、靳嬤嬤、鞠大夫一起過來的。這是什麼陣仗呢?倒像是興師問罪呢!”
青蘿怔了下,但隨即,便笑道:“又薄馨蘭在,咱們反而不用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