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師父所說的這些事情,估計就隻是江湖上那些不愛武館愛茶館兒的女俠們,閑來無事裏瞎編亂造出來的故事罷了。一傳十十傳百的,便有他師父這種傻子真的記下了。
想要從這些不靠譜的故事中找到可依據之處,實在難上加難。去問霍小燕,估計說的也和師父說得差不多,多出的一些,也不過是感情方麵的事,聽了還不如不聽。
“師父,你可知道江湖上,有沒有什麼和紫雲閣有來往的宗派?就是這君家人再怎麼古怪,到底也是江湖中人呢,想要和江湖上一點兒往來也沒有,這怎麼可能呢?”
“怎麼不可能呢?”楊景天道,“反正自打我記事兒時起,就沒聽有誰說和君家人有什麼交情,也沒聽有什麼人成為紫雲閣的座上賓。隻有一些江湖遊俠,平日裏遊山玩水的時候,路過紫雲山、或是直接到紫雲山上去,偶有見到君紫夜的身影。不過據說,君紫夜連和他們打招呼都沒。”
看到楊景天說得這麼認真,宸王就是不願意相信,也得相信了。想要調查紫雲閣,現在看來,可是無從入手了。這可如何是好?
這麼直接毫無準備地過去,一定不行……找軟肋又找不到,甚至連找人幫忙套個近乎都行不通……
“若是武林盟主去了,他可會賣麵子?”宸王問道。
“你什麼意思啊?你是說,你師父我在江湖上的威望,還不如楚千尋那個毛頭小子?”
“我不是那意思,我這不也是走投無路了麼。不然以你之見,該當如何?難道我真去硬搶啊?”宸王心想,這時候你老人家還和我較什麼真兒呢?挑毛揀刺兒的,一點兒風度也沒有。
也沒指望楊景天能說出什麼有用的法子來。要是他真有有用的法子,此時已經拿了解藥回來了,而不是還有閑心在這裏和他斤斤計較。
楊景天熬好了藥,遞給宸王,邊說道:“怎麼不能硬搶?我看哪,這是唯一的法子。”
“哦?說來聽聽。”宸王接了藥,聞著這熟悉的藥味兒,一時竟然忘了是在和楊景天說話,無意間端起了王爺的派頭來。好像是在問手下的一個給自己出謀劃策的謀士似的。
楊景天指了指他,說道:“你小子,如今在我的地盤兒上,吃我的用我的還求著我,居然和我擺起王爺的派頭兒來,不說了!”
宸王猛地意識到自己錯了態度,整個人忙頹了下來,也顧不得吹碗裏的藥了,把藥放下,痛快起身。在已經坐在他身旁椅子上的楊景天麵前一拜,恭敬道:“求師父為徒兒指點迷津!”
“起來起來!別整這些幺蛾子!”他一恭敬起來,楊景天看著也煩。拽著宸王的胳膊,把他拽起來了,又給他按在椅子上。
宸王心裏暗暗叫苦,心想自己這兩日怎麼這麼糊塗呢?心裏牽掛著容菀汐,總像失了一魂兒似的,整個人迷迷糊糊。沒來由地給自己找了個麻煩。
好在他師父大人不記小人過,並未把他這一時的不恭敬給放在心上,很快便痛快道:“我看哪,君紫夜那性子,就是個吃硬不吃軟的主兒。昨兒我想了一晚上,覺得吧……我們越是好好求他,他就越覺得我們居心不正。畢竟是皇家麼,江湖人哪,對皇家都有一些偏見。更何況是紫雲山那樣的寶地?他難免不會覺得,我們是在給他下套兒呢。”
宸王點頭道:“是有這種可能。紫雲山地處三國之交,如今風雷兩國又在開戰,如果哪一國能占據了紫雲山,對以後的戰局可是大為有利的。君紫夜或許真以為,我們是在以太後和惠妃誘他大開入閣之門,隨後指不定有什麼殘害紫雲閣的卑鄙舉動呢。”
“所以說啊,我想了一宿,覺得我們不能再給他客氣的”,楊景天道,“這兩天我們在紫雲山,也並非是一無所獲。至少知道,他君紫夜不是一個人孤魂野鬼似的住在紫雲山上。那紫雲山上,還有伺候他的小婢子呢。”
“但凡是有人入山,如果把他吵得煩了,他還是會派那小婢子出來打發一番到我看那小婢子的功夫未見得有多高,若我和她交手,應該不至於占下風。到時候我們抓住了那小婢子,以要挾君紫夜,讓他放我們入閣去,再要挾他把解藥給我們。”
楊景天一改往日的糊塗樣子,說得很是仔細,頭頭是道兒:“我們抓住了那小婢子,以此為要挾,君紫夜的鬥誌和意氣必定被我們激發起來。他會以為我們一定是有備而來,入閣之後,後頭兒一定還有緊跟著的狠招兒。這種人平日裏不和別人打交道的人都很自大,被我們給激怒了,反而會覺得,難道老子怕你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