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穎月就這麼靠著枕頭躺在床上靜靜想著,仔細的分析著當前的局勢,仔細地揣摩著風北麟的態度,仔細地想著,若想要轉而投靠宸王,該當怎樣去做……
忽然去對宸王示好,肯定是不行的。這樣在一開始的時候,宸王就會看不起她。所以即便要投靠宸王,她也必須要讓宸王覺得,她不是因不得已而投靠他,反而是因為,心太愛他,實在放不下他,這才會如此。
當秦穎月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在想著該如何投靠宸王的時候,她忽然發現,其實心底裏,她已經對眼下的局勢做出了判斷。眼下的情況是……風北麟這邊已經靠不住了。
這位庸王殿下,隻怕光是從“庸王”熬到“賢王”,就要好一陣子呢。而宸哥那邊,不會給他這個熬出頭的機會。
如果庸王肯聽她的,他們兩人一起細細籌謀一番,倒還可能有翻身的機會,畢竟她對宸王還算了解。可現如今,這位庸王殿下不僅僅失了地位,還徹底失了腦子。他根本不聽她的勸、不給她幫忙的機會,她又何必和他一起吊死呢?
還是趁早給自己解開了繩子,自求生路去吧!
“小桃,你去告訴殿下一聲兒,就說我已經醒了,勞煩殿下惦記。”秦穎月起身,往梳妝台那邊走,邊很平靜的吩咐道。
“是。”小桃應了一聲兒便往門口兒走。
忽地停住腳步,猶豫了一瞬,還是道:“娘娘,我們真的不用給那位一些顏色瞧瞧嗎?若是再這樣下去,奴婢隻怕,她會忘了誰才是王府裏的主母呢。”
秦穎月笑道:“不必理她……殿下就好這口兒,冷冰冰的。我們可招惹不起。”
小桃也不敢再說什麼,隻得再次應了一聲兒,按照秦穎月的吩咐去辦了。
看著小桃離去的背影,秦穎月搖搖頭。這小丫頭雖然機靈,但卻仍舊是眼界淺呢。這天底下,大多數的女人都是這樣的,包括那已經快要被寵上天的冰美人。
這冰美人的確很聰明,很能揣摩庸王的心思,知道他好哪一口兒。但這些聰明,也隻不過是放在算計男人上,費盡心機,謀求的,也隻不過是男人的寵愛罷了。這樣的小聰明,做到極致,所得到的東西,也都隻不過是那些她看不上眼兒的罷了。
這世上,男人的寵愛是最靠不住的,也是最不值錢的。
如果此時,她麵前有兩樣東西,一個是會寵她愛她一生的窮男人,另一個則是裝了一千兩黃金的箱子,她一定會選擇後者。
男人的寵愛算什麼?及不上財富和權力的一塊兒皮毛。
讓小桃去稟報庸王,不是因為她還想要在庸王這裏謀求什麼,反而正是因為,她已經放棄了他。這麼做,就是為了給他打迷障,讓他覺得她還在謀求他的恩寵,讓他沉浸在得意之中。
實際上呢,她已經開始投靠了他的死對頭。
就是要把他蒙在鼓裏,她才有充足的時間去做新的籌謀。
兩日之後,庸王冷落庸王妃,庸王妃在王府中重病不起卻沒人管的事情,已經傳遍了京都城。
宸王帶著師父回到府中,就聽到了了卓酒的一番稟報。
宸王皺了皺眉,道:“沒來由的,大哥冷落她做什麼?而且也不至於連生病都不給醫治吧。”
“奴才也不知道”,卓酒道,“隻是聽人說,看到小桃去醫館裏抓藥了。而且還有人看到,就在小桃去抓藥的那天上午,庸王還帶著府裏的一個美人兒去琳琅閣轉悠呢。說是那美人兒冷冰冰的,庸王殿下卻對她好不殷勤……”
卓酒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道:“不是從咱們府裏出去的那位,還能是誰?”
宸王被他這一副小題大做的神秘弄得覺得好笑,笑道:“聽起來倒是有幾分可能。隻不過這都是人家王府裏的事情,和咱們沒關係。日後你也莫要再打探這些,長舌婦似的。”
“不是……奴才這不是以為殿下您惦記著庸王妃呢嗎?不然奴才才懶得說這些呢。”
“行了行了,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逮著機會就搶白本王一番,看本王早晚不把你這輩子的工錢都給扣光了!看你還敢不敢囂張!”
“哎呀!奴才還有事兒呢!殿下若沒別的吩咐,奴才告退!”卓酒一拍腦門兒,逃命似的跑了。
宸王和他說得隨意歡快,但心底裏,卻是有些擔憂。
當初想法子把琳琅安插在大哥那邊,的確是想要讓大哥把注意力轉移到琳琅身上去。但這麼做,隻是想要讓大哥的後院兒不得安生罷了,卻並不想真的讓大哥將穎月冷待到這種程度,甚至於連她生病都不管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