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吧,那麼喜歡,到最後連一張合影都沒有。”周亦可笑著,“月初我給你講一個笑話,我昨天進她空間忘記刪訪問記錄了,今天我就進不去了。”
“下一個會更好,有啥傷心的,亦可。”林月初遞給了他一杯奶茶,月初特意往裏麵多加了點糖。
“當她拒絕了我的陪伴,我也穿上了和尚的袈裟,我祝她幸福。”周亦可抱著林月初,嚎啕大哭了起來。小糖果拿著一包紙巾,坐到了林月初的對臉處,一張紙巾一張紙巾的遞著。林月初拿著紙巾,給周亦可擦著鼻涕和眼淚。
這時公交車上來兩個初中生,坐在了周亦可的前位。他們聊天聲音很輕,之間的距離也保持在剛好不會碰到彼此。男孩一直害羞低著頭不看旁邊的女生,女孩一直笑笑的聽男生說話,他們一直偷偷瞟著對方。周亦可突然心裏柔軟得想要笑著落淚,那樣青澀又美好的時光,就像小時候偷喝了蜜糖,踩在雲端,甜在心裏,卻再也回不來。周亦可把頭埋下了雙腿間,他心裏突然有了一種,我的青春已經結束了的傷感。
小糖果看著眼前這個傷心欲絕的人,心裏可不會有半點同情心,她隻會祝他壽比曇花,父種枇杷。小糖果還記得上一次他分手隻是在一個月以前,那一次見到他時,他歎息的是:如果喜歡和合適能撞個滿懷該有多好。然後他的朋友群那幾天全是哀傷欲絕的基調,像是在辦一場葬禮。十幾天後,他發了一條動態:遇到你,我真是三生有幸。小糖果至今還記得那個令人發嘔的艾特xxx,小糖果是打心眼裏覺得林月初這個賊娃子兄弟是個渣男。
有些男的今天愛的死去活來,明天就變成了風,曾掀起萬般波瀾,卻又跟雲去了遠方,沒有風的地方就變成了雨天,可是有雲的地方又能晴幾天。所有的朋友圈愛情都去死吧,小糖果想。
等到周亦可心緒平靜了下來的時候,公交車已經發動了,這是末班車了,有去無回。周亦可這個時候打開微信,在聽著一條一條保存下來的語音,他時而做出思考狀,時而傻笑,空氣中甜美的女聲外人聽來此刻竟是那麼刺耳。有時候戀愛很苦,可能隻有一開始是甜的。心裏麵最後的馬奇諾防線一旦被擊破,舉國盡失。
“振作起來,這些都是鋪墊,就像打野蹲射手一樣,總會蹲到的,亦可。”林月初拉著小糖果提前下車了,下車之前對他這樣說道。其實林月初內心真實的想法是,追女生從來都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如果你覺得你追得很艱難,多半是你追錯人了,哪有那麼多愛得死去活來,電影裏麵羅曼蒂克的故事啊。
“見到他真是今天最倒黴的一件事了,不過還好,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小糖果悻悻地說道。
“也許亦可隻是享受喜歡別人的感覺吧,就像一些人享受被人喜歡一個樣。”林月初歎息道。
“那也不能一個月一個菜啊,渣男家裏都是開飯店的嘛?”小糖果抗議道。
“你說的對,我替那個渣男給你道歉。”小糖果這才稍微有點滿意。女孩子要的永遠都是那種不分對錯的偏愛。
到了學校的時候,夜色已經明顯加黑了。有些人遠處看起來就是一塊懸浮的煤炭。
分手真是一個玄之又玄,很無力又很敏感的字眼啊。上初中後跟小學朋友斷了聯係,上高中後跟初中朋友斷了聯係,上大學後,高中的朋友也不大聯係了,估計大學畢業後就沒朋友了,從一個環境到另一個環境,過去的關係全都無力維係,是青春太過單薄,風輕輕一吹就散了,也許生命真是一場無法回放的絕版電影。不知道未來的某時某刻你又陪著誰,她又牽著誰的手。
傲寒最終還是沒能嫁給馬頔,趙雷可能再也不會找他的南方姑娘。
在感情的世界裏,真有人能做到十步殺一人,並且洋洋得意。更多的那些無辜的受害者自己把自己留在了冬天,期待著春天。
小糖果心情不是那麼好,她今天晚上前一段像是吃了糖,後一段像是喝了醬油,總感覺怪怪的。她若有所想若有所思的走回宿舍,卻聽到後麵有人把她叫停了。
“小糖果,我不是周亦可,周亦可也不會是我,對嘛?”
小糖果轉頭看見林月初時,感覺那時他肩挑日月,眉藏山河。也許真能布衣飯菜,可樂終生。
“是的呢。”小糖果對自己也對背後的林月初說道。然後兩個人背對背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