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出血,搶救無效死亡了。不過……”她明顯看到陳晟的表情一暗,接著趕緊又道:“孩子沒事。”
“孩子?”顯然,陳晟一直忽略了鳳儀肚子裏還有一個小生命,當他聽到葉依依提到孩子的時候,表情明顯一滯。
“嗯,隻不過因為早產了兩個月,所以現在還隻能在保溫箱裏呆著。你……是先去看看鳳儀還是先看孩子呢?”她試探的問道。
其實她心中一直有個很不確定的聲音再告訴她,鳳儀的死,會不會和陳晟有關。
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雖然最近陳晟對她近乎變態的禁錮跟暴虐讓她身心俱疲。
但是根據這些年她對陳晟的了解,他應該不會對一個孕婦下毒手吧。
更何況,這個孕婦肚子裏的孩子還是他的呢。
如果說是從前的陳晟,為了在乎她的感受而讓鳳儀把孩子打掉她還些許有些理解的話,那麼現在他完全沒必要這樣做啊。
不管怎麼說,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僵到無法彌補的地步,鳳儀的這個孩子的存在完全妨礙不了他任何事情,他沒道理要置鳳儀於死地啊。
“去看看鳳儀吧。”沉默良久,陳晟才慢慢吐出這幾個字。
聽到答案後的葉依依頓時鬆了口氣,如果說鳳儀的死跟陳晟有關,那麼根據常理來推斷,陳晟應該是沒有勇氣第一時間去見鳳儀的屍體的。
默默點頭,葉依依跟著陳晟一起來到了醫院負一樓的斂屍房。
電梯門一開,陰冷的空氣撲麵而來,葉依依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她不喜歡這樣的環境,甚至有些恐懼。#@$&
想象著這個地方是離死者最近的地方,她的手心不覺的冒出冷汗。
未曾經曆過生離死別的她無法消化這種浸入骨髓的死亡的氣氛,它凝重得讓她無法負荷,腳步漸漸放慢,她的眼睛不敢四處亂看,隻低低的看著潔白的透著冷光的地板磚。
“還好麼?”身旁的陳晟似乎感覺到葉依依有些害怕,他竟然伸手輕輕攬住她的肩,溫熱的手掌觸摸到她微涼的肩膀,讓她頓時楞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陳晟。
“我……沒事……”她的聲音有些磕巴,很小,卻在這寂靜的負一樓裏格外清晰。
大手順著她的肩膀滑落,然後又緊緊握住她的小手,接著牽著她繼續往前麵走。%&(&
前方,便是停留這鳳儀屍體的太平間。
比外麵的空氣更加要低幾度,一進門葉依依就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全部都起來了。
負責守太平間的工作人員將他們帶到鳳儀的遺體麵前,輕輕掀開覆蓋在鳳儀臉上的白布,露出鳳儀蒼白而安詳的臉。
葉依依一看到鳳儀那了無生氣的臉,想起那個剛剛出生還未來得及看他媽媽一眼的寶寶,眼淚就不自覺的掉下來了。
縱使鳳儀先前對她做過任何過分的事情,但是在這一刻都隨著她的去世而煙消雲散了,葉依依對她所抱有的,隻是惋惜。
陳晟靜靜的看著鳳儀的臉,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葉依依側過頭,還是看到陳晟那微微發紅的雙眼。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哭,但是那正牽著她的大手因為用力過度而讓攥得她的小手有些發疼。
“醫生說,鳳儀的死有些可疑,像是被人毆打導致大出血的,我們要不要報警?”將臉上的淚拭幹,葉依依慢慢開口道。
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
陳晟並沒有給她任何答案,他在鳳儀的遺體前站了數十分鍾,像是在無言的哀悼已經逝去的年輕生命,末了,他牽著葉依依轉身離開,由始至終,沒有對鳳儀的死發表半點意見。
出了太平間,陳晟讓葉依依自己先回去了,他沒有提到要去看孩子,也沒有對葉依依說怎麼處理鳳儀的後事,或許,他認為這些事情她沒有必要知道吧。回到家裏的葉依依腦袋裏不停閃現的是鳳儀那蒼白的臉,她努力回想著鳳儀給她打電話的情況,鳳儀在電話裏並沒有提及誰傷害了她,隻跟她說救命,按道理鳳儀既然能打電話給她,那麼肯定是她身邊沒有人了。
換言之,也就是說那個襲擊鳳儀的人當時已經離開了。
是入室搶劫麼?
如果是入室搶劫,鳳儀應該告訴她,她被人打劫了,然後求救啊,為什麼她隻求救,對自己所受的傷害卻隻字未提呢?
越想越覺得奇怪,她突然有點坐立難安。
拿出手機撥通陳晟的號碼,她實在是不想讓鳳儀就這樣冤死,鳳儀既然在出事之後沒有打電話給別人,而是打給了她,這說明什麼?
陳晟的手機響了兩下便接通了。
“什麼事?”他的聲音從手機裏麵傳來顯得有些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