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欽走後,清荷倒是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來。
“姑娘,三爺對您還真是上心呢,奴婢瞧著倒是不一般。”清荷笑得很美,完全沒心沒肺的人,這段時間照料沈俞微,她心底清楚。
這位住在張公館的女子絕非傳聞那般,清荷知道沈俞微是個淒苦的姑娘。
如果可以跟三爺一道,倒也不錯。
“你瞎說什麼呢,當心閃了嘴。”沈俞微起身,清荷忙上前去,“準備一下,咱們出門。”
“好,姑娘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早上下了一場大雨,您還是帶著這披肩吧。”
清荷追著沈俞微出了門,這邊站在三樓陽台上的男人,眉頭皺起。
桌案上散落的,全是關於沈俞微的資料。
自她出生起,到入讀女子學院,到陪伴在顧淮安身邊,點點滴滴,全都印刻出一個不一樣的沈俞微。
他倒是看錯了呢,還以為這女人跟那些人一樣,攀龍附鳳。
不過世間哪有什麼真愛,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
病房內沈明月疼得直咬牙,手術結束之後,身體一直虛得很,她千盼萬盼沒有盼來她想見的那個人。
世人羨慕的盛世婚禮,可偏生隻有沈明月清楚,是因為什麼。
吧嗒一聲,門被推開,鋥亮的軍靴入目,病床上的女人展露笑顏,她想起身,身側的丫鬟下了一跳。
“少奶奶,您別嚇我。”
“淮安哥哥,你來了。”她滿眼喜悅,一激動扯動了手上的傷口,“嘶……”
“受傷了就別亂動,躺著吧。”顧淮安寒聲,眼底的寒意越發深了。
他一想起顧夫人所言,沈明月是巨鯨幫的千金,心口便覺得越發難受,這一切很有可能跟巨鯨幫有關係。
若真是這般,那麼他很有可能錯怪了沈俞微。
他不敢去想,一生所愛之人,被自己冤枉,臨死之前會不會怨恨他。
“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世,嗯?”男人寒聲,居高臨下地看著沈明月。
床榻上的人微微一愣,嚇得半死,臉色刹那間慘白:“什麼……淮安哥哥你說什麼呢?”
沈明月慌了,連說話都開始結巴了,她哪裏會想到,那麼快就被揭穿了。
她想著隱瞞顧淮安一陣子,等到合適的時候再與他說。可是……
“這世上還沒有人敢騙我……”冷眸微轉,寒氣逼人。
這般陌生冷冽的眼神,嚇得沈明月渾身顫栗,她想過會有被揭穿的一天,可沒有想到一切來得那麼快!
“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是不是要告訴我,巨鯨幫綁架跟你沒有關係,是沈俞微逼你做的?”顧淮安寒聲。
床上的人兒早已經淚流滿麵。
她不住地搖頭:“不是的,我也不知道叔叔為什麼要這樣做。”
“夠了,沈明月,你的心機真深呢,如今微兒死了,你也是少帥夫人,是不是該滿足了?”
他冷聲,麵色駭人。
“淮安哥哥,你不要這樣,就算我是巨鯨幫的人,可我也是因為愛你才……”
“嗬,新婚那天的槍擊,可是你叔叔劉承梟親自布局的,別跟我說那是張家所為,這子彈,也隻有劉承梟才有!”
當地一聲,手裏的金屬彈頭丟在那女人身前。
顧淮安轉身,冷笑:“再敢在背後有什麼小動作,別怪我!”
“不是的,淮安哥哥……”沈明月急了,一個踉蹌撲了過來,她伸手去抓顧淮安的褲腳,可男人走得決絕。
壓根沒有回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