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可是一件雙手沾血的事兒。
張鶴欽不是一次提醒她了,相處那麼久,他心底清楚,她是怎麼樣的人。
張鶴欽也是害怕關鍵時候,這女人掉鏈子,到時候陪葬的可是整個張家和宋家。
搖曳的燈火下,清荷剛將唱片卡上:“姑娘,你說三爺這是何意,都這麼晚了還去煙花之地?”
“噗,你怎麼知道?”宋月白放下手裏的刺繡,自小做得也不少,隻是後來跟著去了學堂,便鮮少做這些,生疏了不少。
清荷嘟囔一句:“奴婢上來的時候遇見了滿身酒氣,喝得醉醺醺,也不知道三爺這是怎麼了。”
“他個紈絝子弟不是很正常嗎?”宋月白接了一句,活動了筋骨,往床上去。
清荷忙擺手,替張鶴欽解釋。
“其實姑娘不知道,三爺並非那般人,奴婢自小便是在張公館裏伺候的,也見過很多次。”
清荷坐在一側,反正宋月白也睡不著,不如就這般聽著。
張鶴欽其實私底下性子也是軟,她曾見過小時候張鶴欽被張老爺子罰了,在雪地裏跪了一夜,那荒唐的老頭沉醉在姨太太的溫柔鄉,全然忘了這個兒子。
老爺子荒唐也偏心,張夫人雖說是正房,可早已經失了寵愛。
如果不是張鶴欽頗有手段,也不會被老爺子重視。
“三爺就是憑借著自個兒的本事,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他們總說老爺寵溺他,說他是紈絝子弟。”
清荷歎了口氣。
“居然是這般,倒是沒有看出來呢。”宋月白接了一句,她以為像張鶴欽這樣的人,都是生來的富貴子弟。
可其實那男人吃得苦不少,如此性子倒也不奇怪。
“姑娘不知道,當年三爺被顧淮安重傷,老爺不但沒有半句話安慰,反倒是罰了三爺。”
清荷滿臉打抱不平,可這亂世之中,沒有人能輕而易舉地保全自己。
“被顧淮安重傷,什麼時候的事情?”宋月白在仔細回想,她以前鮮少了解這些事情,被顧淮安保護地很好。
可如今卻需要一步步去了解。
“就是那年燈節,三爺被炸傷了,半個背都燒傷了,那都是顧家的安排。”
清荷嘟囔一句,宋月白才有了反應,那年燈節,她也在,滿城的煙火格外地沒,可她沒有想到那場意外居然跟張鶴欽有關。
顧淮安隻告訴她,那是一場意外引發的爆炸,誰曾想滿城的煙火,居然是沾了鮮血的。
“您說咱們三爺可不可憐,吃力不討好,挨了老爺一頓鞭子。”
清荷給宋月白蓋了被子。
女人點頭,長歎一口氣:“誰都不容易啊,早些休息吧,這些話可莫要被人聽見。”
“姑娘明日也小心些,老爺陰狠,可不是麵善之人。”清荷低聲道。
她點點頭,心中卻也有所考究。
……
大雪下了一夜,到白天停了,維曦的朝陽緩緩升起。
張鶴欽來請她的時候,宋月白正在穿衣裳,都是加大碼,看著寬鬆的衣服,這樣才不顯肚子。
“喲,還真能睡呢,見過我父親,我便帶你去少帥府。”
張鶴欽輕笑一聲,問宋月白要見老情人是什麼感覺。
女人怒目,啐了一口:“懶得理你!”
本想狠狠的懟一把,可想起清荷的話,她便欲言又止,也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