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安搖搖晃晃地從病房裏出來，孟子鈺險些嚇壞，這滿手的血是怎麼回事。
“少帥，這幾日日夜兼程來往兩地，您操勞這般，為何不與她說呢。”孟子鈺不懂，為什麼要把這些情愫藏在心底，而不告訴他呢。
顧淮安頂著那麼大的壓力，保下宋家人，也沒有殺了張鶴欽。
可在沈俞微這兒，卻是半點好處都討不到的。
“走吧，把我的藥拿過來。”
他說話都變得那麼沒有氣力，沈明月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端著藥碗進了他的書房。
自從那之後，他便再也沒有去過沈明月那兒，他們鮮少見麵，沈明月扮作乖巧少奶奶，一直陪在顧夫人身側，可今兒不知吹得什麼風。
“藥來了，你趁熱喝吧，淮安哥哥。”沈明月輕聲道，卻也不敢有半分逾越，“我知道你怨我，可這半月你一次也沒有……”
“放下，出去。”男人聲音冰冷，“少打她的主意，不要妄圖惹惱我，不然劉承梟也保不住你！”
“顧淮安！”沈明月嗬斥一聲，“你當真要這般對我？”
如今這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嗎。
可顧淮安不再理會她，自顧自地書寫。
沈明月的心慢慢結了寒冰，她也不多言，轉身便走了，不討喜，不願見她，那就不見好了。
男人反反複複在紙上寫下那三個字，魂牽夢縈的三個字。
何時能重入她的心間？
……
這是南城最大的船舫，開春湖麵回溫，顧淮安便帶了沈俞微上船，他請了梨園的程顥程老板來給她唱戲。
沈俞微不過一眼，便已經知曉，程老板是顧淮安的人，難怪從前會安排那幾次。
前頭是咿咿呀呀的曲兒，可聽者卻不一樣。
從前張鶴欽笑她，喜愛這些冗長的強調，可她笑男人不懂韻味，如今她卻也覺得煩躁了。
沈俞微想下船，自是連程老板的戲都看不下去。
顧淮安察覺到了什麼：“怎麼了，心不在焉。”
“喲，當是誰呢，淮安哥哥倒是好氣派包下整個船舫，南城都知曉這天下早晚是你的，可這般汙點的女人，如何配得上你？”
沈明月譏笑著往這邊走來，男人刹那間變了臉色。
“你不喜我，無礙，我都是你的少奶奶，除非你休了我。”
“滾！”男人嗬斥，卻是不理會她。
沈明月到了沈俞微的跟前，她的手攏著她的頭：“姐姐果真活著，卻不來見我，倒是生分了呢。”
“誰準你上來的。”顧淮安寒聲。
沈明月卻不在意這些：“母親要我提醒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她可以容得下姐姐，也可以容不下。”
“沈明月，當初怪我錯信你，可你敢與我打賭嗎？”沈俞微開口，在她耳畔說道，“他會為了我，親手殺了你。”
“你胡說什麼！”沈明月嗬斥一聲，怒目對著她。
可下一秒，顧淮安便攥著她一把扯了過去，他將她抵在船舫上，眼見著半個身子都要掉下湖裏。
沈明月急了，卻瞥見那女人得意的神色。
她自然是不敢賭的，誰人不知他情深，哪怕沈明月步步算計，可又能怎麼樣。
“你鬆開我！你想殺了我？”沈明月咬牙，紅了眼，“我是你的少奶奶，如果你殺了傳出去，我看你怎麼在南城立足。”
“從今天開始不是了。”男人說得決絕，他很薄情，這話沈俞微說得不錯。
他鬆了手，沈明月一個不穩，墜入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