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舒坐在辦公室裏,想起方才和俞雙的談話,無論如何還是有些心神不安。
她是想相信俞雙的,不管別人如何,對待俞雙她始終不想懷著惡意揣測,但是依照鄒正的說法,以及他當時的神情,俞舒也有種感覺,這件事情或許真的和俞雙有某種程度的聯係。
不管這種聯係是什麼,她總得查清楚,到時候可以給俞雙一個清白,也能夠給自己一個安心。
想著,她拿起電話,找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幫我查一個人的行蹤。”
打完這個電話之後,她突然覺得心裏有些空落落的,桌上的文件一行也看不下去,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很長的時間,她沒辦法,也隻好起身走出辦公室。
來到辦公區,有幾個人看到她立馬站起來。俞舒壓壓手示意他們坐下繼續工作,自己則沿著外圍走了一圈。雖然看起來像是在視察工作,但別人應該想不到,她在找一個人。
很快,她找的那個人也看到了她。
袁子遇一觸上俞舒的目光便下意識地帶著椅子向後退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之後,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到沒人注意到他之後,很快也站起來走了出去。
俞舒來到的地方是公司的頂樓,而袁子遇也順著她的步伐而來。
看著站在不遠處的俞舒,袁子遇的腳步停了一下,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俞舒。”走到她身邊,他輕輕喊了聲。
“子遇,在公司的這段時間還習慣嗎?”俞舒突然問道。
說實話,她的這聲問候著實驚住了袁子遇。
他回來這麼長時間,從何她重逢開始,她何曾這般親密地喊過他。
子遇,子遇。
多少年前親密的稱呼,如今聽來隻剩下悵然和遺憾。
“還好,公司的環境很不錯。”壓抑下內心的震動,袁子遇努力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
“嗯,憑你的能力,到哪裏都是很有前途的。隻是我不明白,當初你為什麼要選擇來俞氏呢?據我所知,依你的條件,明明可以謀得更好的職位,得到更豐厚的薪酬的。”
“我要說什麼你才會相信呢,說進俞氏是我長久以來的願望,還是說這裏有一個我無論如何也放不了手的人。”袁子遇的聲音有些渺遠。
“既然你我都不信,這些話就不要說了。”俞舒轉過身直視向他,“現在的我隻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或者說,你想得到還是毀滅什麼。”
袁子遇對她這樣問沒有絲毫的驚訝,相較於方才的悸動,他現在已經平複了一下心情。
不過他並沒有看向俞舒,而是雙手插在口袋裏向遠處眺望而去。
“曾經的我有很多的夢想,也有很多的願望和祈求,但到頭來沒有一個實現。如今的我,知道自己什麼都得不到,所以也慢慢不想去追不想去留了。俞舒,可能你不會相信,當你念想了很多年的東西不再屬於你之後,即便是自我暗示了很多次,但你卻無法真正地放手,那刻在骨子裏的感情,怎麼可能一夕之間就完全抹滅呢?若是強行拉扯開,這樣的撕心裂肺之痛,又有多少人能夠承受。”
“我記得你也說過,既然知道不屬於自己了,那就放手去成全。有時候成全,才是明智之舉,不是嗎?”對待袁子遇的這番話,俞舒心裏不是沒有感動。但也許她真的是太過冷靜了,冷靜到在感動的下一秒就可以將這突如其來的不正常的情感給覆滅掉,重新換上一副冷冰冰的麵容。
察覺到俞舒的態度,袁子遇苦笑了一下,那笑中也暗含了許多釋然。
“是不是我又做了什麼,讓你覺得威脅到你和嚴縉的感情了?”
“這倒沒有。我和嚴縉之間,不是別人能夠插得進去的。子遇,其實就像以前的你和我一樣,如果不是我們自己的問題,那時候誰會拆散我們,讓我們無法相守呢?現在我跟嚴縉也是如此,隻要我不想離開他,他也愛著我,就不會有人讓我們分開,哪怕是用任何手段,也不能。”
“既然這樣,那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答案?”袁子遇又輕笑了一下。
“關於小雙的事。”俞舒直言不諱。
袁子遇挑了挑眉,似乎對她說出的話很是驚訝:“不是嚴縉,而是俞雙?”
“對,就是小雙。”俞舒重新轉過身,也看向遠處的天空,“昨天晚上你讓我去我母親的公墓,在那,我遇到了鄒正。”
“鄒正?說著他,我還覺得奇怪,他今天居然沒有來上班。”袁子遇說話之間沒有任何的異常。
俞舒用餘光看了看他的神色,頓了一下之後,她才繼續說道:“這次找你,我其實隻想問,你讓我去公墓到底是為什麼。你說過這跟我在香港的綁架案有關係,可是那件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連警方都結了案,你又為什麼舊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