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晞張了張嘴，想安慰幾句，但又覺得作為旁觀者，此刻所有的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花了兩年時間調查這樁案子，什麼辦法都用盡了，可大多數痕跡都被抹掉，我能接觸到的東西有限，後來好不容易查出線索，我帶著證物去找姐姐的上司，那個人很賞識姐姐，我希望他能為姐姐翻案，還她一個清白，可是……嗬。”
小佟冷笑一聲，語氣陡然從淒楚變成冷厲：“他拿走我千辛萬苦收集起來的證據，以莫須有的罪名把我關了一個多月，各種恐嚇威脅，不準我再查這件事，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知道這件事有鬼。”
白未晞：“……”
小佟扭頭冷冷的看著她：“所有人都不幫我，所有人都認定她罪有應得，那些姐姐幫助過的同事朋友，甚至連她的老師同學都這麼認為，隻有我相信她不是那樣的人，既然他們都不幫我，那我就隻能自己動手，為她尋一個安息了。”
白未晞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問她：“如果你姐姐泉下有知，你覺得她希望你為了她變成這樣嗎？”
“怎麼，跟我打溫情牌？”小佟絲毫不吃她這套：“我不知道，也不在乎她希不希望我變成這樣，我隻知道活著的每一天對我來說是折磨，我做夢都想為她報仇，隻要報了仇我就能去陪她……我早就不想活了。”
白未晞心頭猛地一震。
她突然想起去小佟家搜東西時看到的場景，那套房子對小佟來說隻是個睡覺的地方，一個除了報仇別無所求的人怎麼可能有心思把家裏裝扮得溫馨又舒適？
還有小佟平時素麵朝天不修邊幅的樣子，除了電腦幾乎沒發現她對什麼感興趣過。
女孩子該有的逛街購物打扮，甚至是口腹之欲，她都不感興趣。
這完完全全是一個隨時準備赴死，對世界心如死灰的人才有的表現。
白未晞無比後悔，自己怎麼就沒早點發現小佟不對勁，如果她能早個一年半載發現，潛移默化中轉移小佟的注意力，也許她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她一時間又懊惱又心疼。
“對不起。”
小佟皺眉：“你跟我道什麼歉？”
“如果我能早點發現你的心思就好了。”
小佟嗤笑：“這樣就能早點把我趕走？”
“不是，如果能早點發現，我會早點阻止你，在遇到藺寒宵之前就阻止你。”
小佟一愣，她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尖銳的大叫起來：“你以為你是誰？別總是用那副救世聖母的語氣跟我說話！你不懂我的痛苦，站在痛苦之外規勸痛苦的人都是蠢貨！”
“我是不懂你的痛苦，但我知道你現在做的是錯事！”白未晞說：“你還有回頭的機會，小佟，想想江鶴亭，你不是也喜歡他嗎？你注銷了那個小程序，他很傷心……”
“……閉嘴。”
“其實你也想跟他在一起不是嗎？我知道你努力過的，現在隻要退一步跟我回去，你就能回到原點，你還是我的助理，你可以繼續跟江鶴亭交往，你們會結婚，會有自己的孩子，你可以像普通人一樣過完完整的一生……相信我，你姐姐不會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