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這種事有多磨人,沒人比她更清楚,這世上因果變數太多,誰都不知道這一刻還待在身邊的人下一刻會不會離開,消失,就像在機場等待,下一刻是等來飛機,還是等來一艘永遠也開不了的船,誰都說不定。
晏庭蕭的忐忑她能理解,最折磨人的不是求而不得,求而不得放棄就好了,而是明明所求近在眼前,卻不敢伸手握住,怕用力過度捏碎了,捏壞了,再也修不回來。
白未晞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坐直身體,她想了想,說:“明年五六月份吧。”
晏庭蕭一怔,問:“為什麼是這個時候?”
“五六月份薔薇花開了啊。”白未晞說:“到時候婚禮就在莊園內舉辦,滿園薔薇花多美。”
晏庭蕭低頭,抿嘴笑了笑。
“怎麼,你不同意?”
“沒有。”
“那你這是什麼表情?”
晏庭蕭收起笑,鄭重其事的說:“其實我剛才就是試試你的態度,沒想到你會認真回答。”
白未晞:“……”
晏庭蕭握住她的手:“突然覺得你是真的愛我了。”
白未晞:“……”
算了,當她沒說。
回到薔薇莊園已經快十一點了,晏庭蕭一手抱著熟睡的莫霽華一手牽著半醉的白未晞,三人剛走進客廳,晏叔就上前來迎了一下:“先生,白小姐。”
“怎麼了?”晏庭蕭敏銳的察覺到晏叔有話要說。
晏叔看了一眼白未晞,那意思分明是不知道這話當說不當說。
“如果是家裏的事,但說無妨,未晞是家裏的女主人,她有權利知道。”晏庭蕭說。
“嶽小姐……今天一天沒吃飯。”
白未晞和晏庭蕭都愣了一下。
晏庭蕭皺眉:“她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晏叔不敢直言,委婉的說:“她說吃不下,一個人在房間待著沒出來,我送了兩次飯進去她都沒動,問她要不要找醫生過來看看,她拒絕了。”
晏庭蕭看了看白未晞,把手裏的莫霽華交給晏叔:“我去看看。”
白未晞頭昏腦漲,也懶得理會這些,她擺擺手:“好好處理。”
然後就回了房間。
白未晞泡了個澡,把渾身的疲憊泡掉一大半,等她折騰完從浴室出來,發現已經快十二點了,晏庭蕭還沒回來。
她眉頭輕皺,其實她能猜到嶽黎的心思,無非就是覺得被輕視了,正在鬧脾氣,就跟小孩吃不到糖一樣,鬧騰作妖試圖引起父母的注意,她小時候父母還沒離婚,也喜歡用這種方式博取大人的關注。
但嶽黎都這麼大年紀了,以她的立場,她這麼做合適嗎?
白未晞吹幹頭發,本來想直接睡覺的,但是又怕真的出什麼事,思索再三,她披了衣服上三樓,去看看怎麼樣了。
到了三樓,嶽黎的房門緊閉著,白未晞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沒聽到裏麵有什麼動靜,她本來想敲門,但手都抬起來了,她又放棄了。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跟個疑神疑鬼的後媽一樣,還是控製欲很強的那一款,不允許丈夫對前妻的女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