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態度雖然擺得很明確,但這種事誰都不好說,尤其是剛才他還猶豫了幾秒鍾才回答,這讓江父產生了懷疑,最後他雖然勉強答應下來,但顯然並不完全相信白未晞的說辭。
民不和官鬥,這種事誰要是打頭陣跑在最前麵,誰就傷得越厲害,白未晞之前和江家的人沒有過交集,現在互相不信任也很正常。
從江家出來,白未晞沉著臉不說話。
上了車,兩人都沉默半晌,白未晞突然說:“你是不是不打算插手這件事?”
晏庭蕭一愣,立刻反駁:“沒有!”
“你不用這樣,這件事說白了跟你沒有多大關係,被牽連進來代價會很大,我理解你想保存晏家實力的心思,所以你不用有心理壓力……”
“我沒有!”晏庭蕭打斷她的話,又看了她一眼,有點難以啟齒。
白未晞皺眉看著他:“你在想什麼,直說。”
晏庭蕭低著頭,好一會兒才說:“剛才你跟江先生說話的時候我確實在走神,所以他問我我沒有馬上反應過來,可我真的不是不願意幫忙,我隻是在擔心。”
“擔心什麼?”
“事情鬧成這樣,我們的婚禮……還能舉行嗎?”
白未晞:“……”
晏庭蕭說完又立刻解釋:“我知道現在說這種話不合適,所以才沒問……你別罵我。”
白未晞:“……”
對的錯的都讓晏庭蕭說完了,她一時間不知道該罵人還是該安慰他。
詭異的沉默在車內持續,晏庭蕭冷汗都下來了,他擦了擦額角說:“你失蹤那一天一夜我特別心慌,我怕你走了,再也不回來了,我一邊找你一邊想怎麼給你賠罪,我想過把嶽黎五花大綁送到你麵前任你處置,想過把命交到你手裏隨便你發落,可是我知道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無論我怎麼做你都會意難平,我真的特別慌……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沒想到你會卷入藺寒宵和江鶴亭複仇的事裏,之前本來就擔心婚禮沒辦法如期舉行,現在這麼一鬧,我覺得更別提了……”
晏庭蕭說完小心翼翼的抬頭看著白未晞,見她還是沉著臉不說話,他的心難受得揪成一團,幹脆破罐子破摔一樣說:“說白了江鶴亭和藺寒宵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就算是小佟的死也跟我沒關係,我隻想娶你,隻想跟你結婚,這件事不想被任何人打斷,就這樣,你要說我自私冷血我也沒辦法,我隻想結婚,隻要結婚!”
白未晞:“……”
晏庭蕭把想說的話一次性說完了,心裏痛快的同時,猜測著以白未晞的脾性,現在跟他提分手也不是不可能,他低著頭等白未晞說話,就跟等待宣判死刑的犯人一樣。
許久,白未晞歎了口氣,問:“所以你之前猶豫不是因為不想幫忙,而是沒反應過來?”
“……對。”
“這件事你能幫忙對嗎?”
“對。”晏庭蕭抬頭看著她:“隻要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記住你說的話,你得盡全力。”白未晞突然揪住他的衣領,把他往前一拽,咬牙切齒的說:“即使傾家蕩產身敗名裂,下半輩子都要活得狼狽痛苦,你也必須跟我一起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