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了門,宋詞就鬆開了挽著他的胳膊,臉上神情也變得平淡。
王廣亮被美色勾地渾然忘我,隻一味討好:“小詞穿這身真好看,還喜歡什麼,我給你買!”
宋詞瞥了他一眼,已近50歲,臉上溝壑縱橫,隻一身暴發戶的土味。
她突然想起許庭川來,總是正經的一身西裝,即便而立之年,臉上卻沒有太多風霜的痕跡,唯獨他待人接物的方式,沉穩圓滑地與本身年齡相匹。
人與人果然都是存在著一定的差距的。
晚宴舉辦在西郊的一個半山別墅,帶著一片泳池,受邀的人很多,多半穿著性感裸露,在這躁動的夏夜拚命地狂歡。
進了正廳,氣氛明顯安靜許多,搖曳的流光時不時照在一張張陌生卻華貴的臉上,許多燦爛的胭粉在歡聲笑語間簌簌掉落。
王廣亮雖然說是暴發戶氣質,但到底是有生意底子在的,這一進來便帶著他輪流問候了一圈熟人。
宋詞明白此時沉默的重要性,除了對偶爾投過來的幾眼驚豔回以禮貌的微笑外,她隻當作自己是個若有若無的陪襯的花瓶。
“你都多久沒有回國了?”沈慕風搖著酒杯,看向一旁的女人。
女人一身月白連衣裙,顯得整個人端莊典雅,知性大方,確實是高知識女性的代表。
楊清笑起來如沐春風,“有七八年了吧?我也記不太清了,隻是最近特別想念國內的一切,索性就回國發展了。”
“是吧?國內可比外麵好多了。”沈慕風似有若無地瞥了眼倚靠在沙發上的許庭川,“好不容易出來放鬆一下,能不能不要老是板著臉?”
許庭川扯了扯領帶,眼神觸及到不遠處的一抹倩影。
女孩皮膚白皙,秀發披肩打著微卷,吊帶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線,裙擺設計的是雙開衩,偶爾人影浮動,顯現出裙下撩人的若隱若現的春光。
饒是那樣沉悶的黑色,在她身上偏偏顯得風情,再加上略微青澀的臉,有種無辜的魅惑。
女孩似是感到無趣,眼神正百無聊賴地望著某一處發呆,清冷的肩頸貼了一層淡淡的幽光。
許庭川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呷了口杯裏的紅酒便道:“出去抽根煙。”
楊清打趣說:“幾年不見,煙癮越來越重了。”
其實在許庭川起身的那一刻,宋詞便注意到了,他身材高大挺拔,氣度不凡,在人群中尤為顯眼。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生怕是自己看錯了人。
餘光瞥到他邁著步子拐去了陽台,她隨便尋了個借口,腳步鬼使神差般向那個方向趨進。
陽台寬敞,她撥開與正廳隔著的門簾,看到許庭川正背對著她,自顧自地抽著煙。
他手插著兜,修身的西服顯得格外俊朗。
聽見一陣高跟鞋的腳步聲,許庭川回頭看到她,正對上她略驚訝的眼神。
“許叔叔?”
宋詞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她想起莫醒說的——
“你那點小心思,真以為別人看不出來?”
許庭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隻隨意問:“傷好些了嗎?”
“嗯,沒有什麼大礙。”
“怎麼會在這裏?”
宋詞眸光閃爍,顧盼生出一抹及其顯小的小女人般的羞澀,“因為這裏有我想見的人。”
陽台下麵是一片露天的泳池,男男女女坦誠的歡呼與嬉笑交融在一道,與陽台上遊離的曖昧的氣氛截然相反。
許庭川今天沒有打領帶,襯衫隻隨意地解開兩顆,她隻看到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你年紀還小,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