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餘佳宛若任人宰割的魚肉,再如何反抗也無果。
許巍看不下去:“餘叔叔,有什麼話好好說...”
因為許家的關係,餘正對他說話倒也還客氣:“這是家務事,你們小孩子不用管。”
宋詞兩人在門外仔細聽著裏麵的動靜,直到門被粗暴拉開,走出一個略微凶神惡煞的中年男人。
男人幾乎是押犯人一般,推搡著餘佳往前走。
“....”莫醒動了動喉嚨,最終卻是什麼話也沒說。
貼吧裏那條被轉瘋的貼子在幾個小時後刪除,連帶著一些轉發後的圖片都逐漸消失,可即便如此,也擋不住貼吧內鋪天蓋地的討論,畢竟網絡就是落盡下石、汙言穢語最好的庇佑。
客廳內,洋洋灑灑的暖橘色燈光照耀開,坐在飯桌上的三人沉默著,偶爾餐具碰撞在一起,發出清澈透亮的音符。
“我已經聯係好了矯正中心,明天我讓小張送你去。”男人命令般的語氣仿佛一塊巨石,直接砸的他透不過氣。
“我沒病...”還是想掙紮。
餘正停下手中刀叉,淡淡反問:“你說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肯接納這一點!”
唐雪見狀,局外人似的想起身躲避。
“你坐著,”餘正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剛剛也聽見了,他說他沒病,哼。”
“我餘正入伍十年,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娘炮兒子?平時教你站軍姿練軍拳,你的男兒氣概呢?!”
“我不管你有病沒病,我餘正的兒子,必須是個正常人!”
餘佳放在桌下的手握緊成拳頭,指甲嵌進肉裏幾乎要掐出血來。
“媽?..”
他看著沉默的女人,眼裏是難以置信的憤怒。
唐雪扶著胳膊,幹癟的嘴唇動了動,喉嚨卻沒有發生一絲聲音。
最終,他不顧一切逃也似地離開了這個家。
夜裏悶,他看著遠處萬家燈火,星星點點好像烽火燎原,路兩旁的招牌有各種扭曲的、霓虹的字體,怪異地惹人注目。
“喂?...”他撥了個電話。
許願關切問道:“餘佳?你還好吧?”
“好...”
等到許願來時,隻見他一個人蹲在橋洞下,旁邊七歪八倒橫著幾個落魄的流浪漢,臭味被悶的撲鼻。
“雖然我也不是很懂你,但是我不想看到你這樣,你這樣不開心。”
“這是注定的,從我生下來成為他兒子就開始了。”
“也許有一天他會看開的,”許願覺得自己的寬慰十分沒有底氣。
餘佳失聲笑了笑,眼裏是苦澀:“不會的,除非真的太陽從西邊出來,否則我永遠都隻能活在他的陰影下。”
橋上車水馬龍,繁華落盡,遠遠的,飄過一朵棉絮似的溫軟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