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庭婷在一旁不動聲色地拉開了許魏,耐心勸解道:“好好說話,再怎麼講他也是你小叔。”
“他不配!”
男人旁若無人般整理著領帶,一雙漆黑的眼眸暗沉了幾分,連帶著聲音都異常冷靜:“你問問這裏的人,我配不配?”
說著,跨步上了樓,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特意頓了頓,眼裏是告誡:“三思而後行,下次可不要在長輩麵前這麼莽撞。”
俞越梅連忙小跑著過來,打了下他的肩膀憤憤道:“還不趕緊給你叔道歉去!”
“我不要,是他有錯在先。”
許魏也是個倔強的,臉一橫跑進了自己的書房。
許庭婷見狀,撫慰笑道:“嫂子別擔心,小魏一時氣上了頭,等氣兒消了,自然就好了。”
“不過話說回來,庭川也真是的,鬧這麼大動靜,這回的醜聞,可真是讓人看盡了笑話!”
“外麵怎麼看這我們都管不著,就怕小魏和他生了嫌隙,一家人還是和和氣氣的好。”俞越梅跨著臉,又道,“這宋詞也真是的,前腳還跟著小魏,後腳又勾搭上他..”
女人間的話題永遠脫離不了八卦,抱著一致的決心,許庭婷也唾棄道:“這小女孩看著文文靜靜的,沒曾想是個扮豬吃老虎的相!窮酸人家出來的,到底就為了一個字,錢。”
臥房裏,雕有暗紋的茶桌上點了盞香,絲絲縷縷的青煙嫋嫋纏繞,朱漆鏤花的木質書架,排列開一堆各色書籍,老人帶著眼睛,在一層層書架上翻找。
聽到來人的腳步聲,頭也不回道:“人老了,記性也不大好了,忘了把你媽留下的那一本手記擱在哪了....這!終於找著你了。”
許庭川在對案坐下,自顧自斟了杯茶,淺碧色茶體上漂浮著幾片新芽,遊蕩著,漫不經心。
話語間嘮了許多家常,就是不提及白天新聞那事兒,最終是許天明沉不住氣,說道:“出了這事,到底是我們對不住楊家,讓他們丟了麵子。”
許庭川知道他是故意探他口風,倒也沒遮掩,如實道:“什麼關係都沒有,哪裏來丟他們麵子一說?”
老人幽幽歎口氣:“我也是個開明大度的人,所以也不強求你聯姻,但是你作為許家繼承人,好歹也要是門當戶對的。”
“我一老頭,活了大半輩子,什麼世麵沒見過,就想玩年兒孫滿堂..享享天倫之樂。”
許庭川聽著,已然出了神,目光變得飄忽,想起昨晚上做的那個夢來。
大概率是真實的,半夜被她闖進房來了。
在許家小洋樓沒待多久,許庭川便駕了車打道回府,一整天下來,著實累的很。
男人深陷在皮質沙發上,書房裏隻開了角落的一盞明燈,昏暗暉柔的燈光抹平了西服外套上的點點褶皺,更襯得他臉龐如刀削般深刻。
對著的是大片的落地窗,外麵是杭城迷離撲閃的燈火闌珊。
他仰麵往後靠去,閉了眼暗自休憩,腦海裏卻不由地浮現出女孩迷蒙的眸光,以及在他耳畔說出那句話時的緋紅。
也隻有自己知道究竟是不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