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什麼？”嘴裏的魚肉味同嚼蠟，深覺他的殷勤來得太過古怪。
“能不能別整天神經兮兮的，喂你吃塊肉都不行？”即便是如此調戲，可她的表現始終謹慎。
許是覺得索然無趣，顧遲均拿紙巾擦了擦手指，淡淡道：“他們下月初要舉辦婚禮，想要讓你去當伴娘。”
宋詞嘴裏正喝了口煨湯，聽到他毫無征兆的一句，猝不及防地嗆了好幾口。
熱流順著咽管，到胸腔隻覺得灼意彌漫。
“沒想到吧？”顧遲均哈哈笑著，又轉到她身旁抬手輕拍背脊，柔聲安慰：“慢點。”
待她氣順了，撩眸一瞥看到窗外車輛。
車窗半掩下，男人指尖輕磕煙灰，視線牢牢鎖定在兩人身上，諱莫如深。
見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伸手虛搭在她纖腰，正是曖昧不清的位置。
宋詞仰頭喝茶水，突然感覺背脊傳來一股涼意。
好似有道視線，正一瞬不瞬的盯著。
側眸循跡而去，車輛早已疾馳不見。窗外三兩行人，並無不妥。
安下心來，又問：“她想讓我當她伴娘，為什麼不親自來找我？”
“還能因為什麼？”顧遲均揚眉笑：“怕你生氣唄。”
“她這人真是虛心假意的很。”
宋詞垂著眼瞼。薑黃色的盅湯麵上遊蕩幾抹青綠的菜葉子，色香味俱全，極具觀賞性。
......
和顧遲均道別後，莫醒打來電話。
“你現在在家？”
宋詞換了衣服，側頭夾著手機問：“嗯，怎麼了？”
“沒事，出來喝酒啊。”
“今天太晚了，我還要寫作業。”
“那行，我上你家去。”
聽著電話那頭欣喜的語氣，宋詞也沒好打斷，撓了撓頭皮拿壺接水。
“這麼說，你們現在是正式在一起了？”
“對啊！你是不知道他...在大馬路上說什麼——”語調裏遮掩不住的狂喜，聽到宋詞略嗤笑，察覺自己太過得意忘形，又正了正音色，淡定且從容道：“你看吧，這人腦子就是被門夾過了。”
“你就裝吧你。”
“不說了，你等著我一起喝酒啊！等著！”
宋詞看著急促掛掉的電話，搖頭輕笑。
也是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
燒了熱水打算洗頭，天氣逐漸轉涼，陽台上時不時吹過一陣攜著萬家煙火的清風，隱約能聞到飯菜飄香。
還沒來得及擦拭掉泡沫，門外響起敲門聲。
以為是莫醒，一手拎著濕漉漉的長發，摸索著開了門，眼眸處浸了些許泡沫，未等他開口又連忙跑回陽台：“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
許庭川沒有回答，悄聲帶上門。
陽台上並不寬敞，角落裏堆了許多雜物。唯有欄杆處擺著的幾盆君子蘭，星星點點的花朵成小簇，在一片蒼翠繁茂的枝葉陪襯中，瑰麗異常。
女孩彎腰背對著自己，黑色背心顯露出光潔細膩的肌膚。下身穿了件寬鬆的休閑短褲，雙腿筆直纖白，簡單地有幾分鄰家女孩的味道。
不看臉，單是這一個背影，足以讓人心生向往。
手捧了水一遍遍過濾著頭發上的泡沫，毫無察覺身後人的靜靜觀望。
“莫醒！幫我拿下毛巾！”
在狹小的衛生間壁櫥取了塊藍色毛巾，依言遞過去。
宋詞還在納悶為什麼今天靜悄悄地，伸了手去接的時候，觸碰到的卻是粗糲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