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餘歡嘿嘿笑著躲開。
等回到了家中,果不其然,蘇之凱端坐在客廳裏,臉色陰雨密布。
蘇翎正要躡手躡腳躲回房間,被逮個正著。
“你——!”
“爸您先消消氣兒!冷靜下來再說啊!”
不顧他脫口而出的斥責,搶先開口,光速鎖上門,這才放鬆下來。
門外的叫喊蘇翎也懶得管了。
卸了妝,做完睡前一係列的護膚步驟,躺在床上卻難以入眠。
陽台外,秋日裏的海棠花枝葉稀疏,開出緋紅色的小果,星星點點煞是嬌豔。
蘇翎和了睡衣坐在蒲團上,支著下巴望向夜幕,忽然想起大學時期的往事。
她是許庭川的小尾巴,沈慕風是她的小尾巴,三人就因著這樣一層關係聚在了一起。
每次被許庭川明裏暗裏的拒絕後,總是沈慕風在身邊寬慰,久而久之,沈慕風就變成了她的樹洞。從始至終聆聽她的逆境順境、悲歡喜樂,說起來他在自己生命裏,好像也占比絕大部分。
或許愛情使人盲目,那麼長時間她顧著自己,絲毫沒有注意到“樹洞”的想法。
想到此,蘇翎隻幽幽長歎。
......
遲來十一月秋風吹,冬天未至已知寒。蒼翠欲滴的日子越來越遠,徒留應季的滿目瘡痍。
宋詞看了眼窗外,還是抓起外套。
婚禮日程就在明天,按照聞如雁的囑咐,得提前去試衣服包括妝容。
其實不難揣測她的心情,和宋裕在一起的時候年齡未滿,結婚證是沒有領的,至於酒席,聽奶奶說也隻是倉促邀請了兩家至親,鄉下人家並無多大排麵。
如今地位身份不同,想撇去小三的罵名,風風光光地正式成為“顧太太”,就必須通過婚禮的方式昭告天下。
心之急切,尚可幻想。
宋詞的思緒如落葉飄來又飄去,下了樓便看見許明微笑著立在車前。
“許總吩咐的。”許明很紳士地替拉開車門。
宋詞點點頭,係好了安全帶。對他說過的那句話印象尤為深刻,於是試探性地問:“他跟顧遲均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拋卻顧彥和的事情不說,許庭川對他的態度,是極其明顯的排斥。
許明眨巴眼睛:“何出此言?”
“......”
知道他口風緊,再打聽也打聽不出什麼所以然來,索性閉上嘴。
“不管有沒有過節,許總跟你說什麼,聽話照做就是了,他又不會害你。”
宋詞小聲嘟囔:“你怎麼就知道...”
許明輕笑一陣,側首看了看她,認真道:“你還是挺討他喜歡的。”
察言觀色這麼長時間,許庭川對她的態度,確實不一般。
“是麼?”宋詞溫婉一笑:“我也挺喜歡他的。不管是物質方麵、還是精神層次,其實他有點像我老師,會給我錢花的那種。”
“那你到底是喜歡他的錢,還是喜歡他的人?”
“......”
宋詞遲凝片刻,不知作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