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您的厚禮。”
聽到這幾個字,蘇之凱心下更加雀躍。
都送禮了...那豈不是...?
許庭川眼神示意他獻上。
黑色木匣外是精致的鎖扣,輕輕打開,蘇之凱瞬時驚恐萬分,手腳僵硬,下意識往後退了些許。
裏麵是一隻血淋淋的手,粗糙強悍且隻有四指。
端放在細膩的黑絲絨緞麵間,竟生出幾分殘虐的美感。
蘇之凱當然知道這是誰的手。
自己身邊幾十年的得力助手,大小事基本由他擺平。
在給許庭川下藥昏迷過後,就是指使的他將人拖去了偏廳休息室。
“喜歡嗎?”許庭川悠悠問道。
蘇之凱此時舌頭像打了結,吱吱唔唔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是這樣的?絕對不可能!
他還是不死心,緩過神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您自己心裏明白。”許庭川神色淡漠,“從前是看在您和老爺子交好的份上,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我沒想到,寬容過了頭就變成了放縱。”
“您說的沒錯,我和蘇翎自大學便相識,友誼肯定是深厚的,但婚姻是另外一碼事。拋開有沒有感情不談,您指望我會給別人養兒子嗎?”
蘇之凱心下一驚:死丫頭到底是把這件事給捅出去了!
“我也不是這意思...”
他腦海亂如麻,飛快地想著解決辦法。
早就料到他會徹查下藥的事情,對此也不慌張。
因為他總覺得,許老爺子既然點頭,就一定能夠拿捏得住他。
到底是哪一塊出了差錯?
“庭川,我們兩家是世交,隻要你和小翎聯姻,在杭城那絕對是大展宏圖!”
如今,感情牌不起作用,隻好劃分利益。
“你不是早就想開發東南亞的市場嗎?我們有經驗,也有資源,這樁生意,你怎麼做都不會吃虧的!”
“行了,您老就別費口舌了。”
許庭川攏著眉心,看他一眼:“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還有,您要是再往老爺子耳旁吹風,又或者跟媒體說些有的沒的,那就不是斷隻手這麼簡單了。”
“算計我可以,但隻有一次機會。”
聞言,蘇之凱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跌坐在地板上,神色怔怔。
他一口一個您,語調客氣又疏離,但落到人耳朵裏,硬是叫人寒毛豎起。
希望終是破滅了麼...
不知道用了多大勁才恢複過來,蘇之凱轉過身,看見的是自家冷眼相望的女兒。
“早就奉勸過你,偏不聽。”
蘇翎簡單撂下一句話,匆匆出了門。
“庭川!”
許明正打算發動引擎,傳來聲叫喚,遂看向許庭川。
“看她要做什麼。”
隔著半掩的車窗,許庭川望向她,除了麵色有些憔悴外,倒也還好。
蘇翎勉強平穩心神,認真道:“對不起。”
“你爸做的事情,和你無關,沒必要道歉。”
“就因為他是我爸,才更要跟你說對不起。”
許庭川點點頭:“還有事?”
蘇翎艱難開口:“你能不能抱抱我?就算是為我們之間畫個句號。”
準確的來說,是為她自己癡戀多年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許庭川像是在猶豫。
“算了,我開玩笑的。”蘇翎笑著笑著,眼角處掛了淚滴,“路上小心。”
感情之間最讓人難過的,可不就是愛而不得麼?
兜兜轉轉十幾年,從懵懂青澀到曆經世事滄桑,唯一不變的依舊是這份情。
蘇翎望著他,逐漸消失在視野裏,恍惚有種一眼萬年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