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啊...”
許天明喘過氣來,牙關都在發顫:“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青年助理得了指示,拿平板播放了段視頻。
畫麵是在療養院,老人悠然自得地聽著戲曲,搖頭晃腦,好不愜意。
就在這一刻,宋詞所有的底氣盡數崩塌。
她該想到的,她早該想到的!
許天明是有備而來,他的手段不隻是利誘,還有威逼!
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成拳,勉強看他:“你要做什麼?”
“我說過,兩千萬是給你退路,可你硬生生選擇了死胡同!”
許天明冷聲道:“隻要你離開他,離開杭城,我保證你奶奶毫發無傷。”
“不然呢?你要殺了她?”
“老人家到了這個歲數,冬天又難熬,壽終正寢不是很自然而然的事麼?”
“王八蛋!——”
她失態地衝上前抓撓,被那青年鉗製住。
“你這麼做,就不怕許庭川知道了——”
許天明慢悠悠道:“我既然敢這麼做,就不怕被他知道。我手上或許是沒有實權,但怎麼說我也是他父親,生養之恩大於天,你覺得他會對我怎麼樣?”
宋詞隻是死死地盯著他,什麼話也說不出。
“反正我老頭子一個,也活得夠久了,即使以命抵命,我也不能讓他毀在你手裏。我在這世上一天,我就要阻難你們一天!”
中氣十足,字字鏗鏘。
直到現在,她才真正意識到,許天明的決絕。
他可以不用在乎,甚至百無禁忌,因為他是他的父親,唯一的牽掛也隻有家族的利益。
而她呢?
父母無緣,奶奶是唯一的親人,她沒有選擇,更沒有退路。
她不知道此刻該思考什麼,腦袋混混沌沌,一片糨糊。
杭城的夜景、半空的煙花、互訴的衷腸,跨年夜明明隻過去幾天,可這一切的景致是那樣的遙不可及、高不可攀。
她才剛對他坦白愛意啊。
她說要朝朝暮暮、歲歲年年,轉眼間,一切成空,浮生若夢。
“我們之間的談話,你可以選擇告訴他,也可以選擇沉默。當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說呢?”
許天明拄起拐杖,看她一眼又道:“還要提醒你,療養院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監護,直到你真正離開...”
“就算我走,我也要帶著奶奶一起。”
“你有選擇的資格麼?”
宋詞道:“如果隻是我離開,許庭川遲早會起疑心,你若不想父子關係太難堪,就讓我們一起走。”
“你怎麼能保證,你走了就不再回來呢?”
“像你說的,我有選擇麼?我不可能冒著她的生命危險,自不量力。”
許天明冷哼:“最好是這樣,給你兩天時間。”
他朝助理悄聲講了幾句,又道:“這兩天葉飛會跟著你,妥善處理你退學的相關事宜;確定好目的地就跟他說,他會幫你們買票,安排行程。”
宋詞冷笑。
做到這份上,看來許天明也策劃了好些日子。
“支票拿著吧,你要是識相點,也不至於到這地步,你說是不是?”
宋詞譏誚地扯了扯嘴角:“許庭川有你這樣的父親,我為他感到悲哀。”
“他也就是一時迷了心竅,遲早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許天明說完,拄著拐杖轉身離去。
名為葉飛的青年助理將人送走後,又和校長道了幾句,電腦屏幕忽閃,是在刪除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