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庭川伸了手指去逗弄她的下巴,隨意道:“他很早就露出馬腳了。”
從那回,他吩咐人去找顧紹懷和聞如雁母子的時候,對方像是提前得到消息,早有準備,把聞如雁母子倆轉移了陣地。
手上隻有個半癱瘓的顧紹懷,妻女性命被威脅,如何也成不了事,更別談擾亂顧遲均的篡位計劃。
而那回和宋裕的案件一樣,都是全權交給許明處理的。
宋詞疑惑:“那你怎麼不除了他?”
“他是許庭婷的人,留著還有用。”
“這麼說,顧遲均的消息是從許庭婷那得來的,而許庭婷的消息又是許明提供的了?”
“嗯,跟了我挺多年的,沒想到...”
許庭川語調說不上悲涼,隻透著股漫不經心的平靜。
恰好紅燈,宋詞解開安全帶,湊上前捧著他的臉就是一頓熱吻。
他笑:“做什麼?”
“安慰你。”
“還不夠,再來。”
宋詞咬了咬他的指尖,眨眼道:“綠燈了,快走吧。”
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但她可以感受到他心裏掩藏著的那點悲哀。
縱然他再涼薄,被信任的人背叛,滋味也不好受。
到了公司,宋詞沒看見許明,想必是被他關起來了。
他手機又響起,默默聽了會兒,最後隻道了句:“撬不開他的嘴,那就讓他吐出來。”
宋詞聽得微笑。
相處這麼長時間以來,逐漸領略到他的手段,心底裏就越發仰慕。
他確實並非善類,但無奈環境醃臢,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怕打擾到他工作,宋詞溜下樓的娛樂休息室逛了幾圈,突然想起來,冉然也是在這上班的。
正想打聽市場部的辦公室在哪,迎麵碰上了位身段妖嬈的女人。
許庭婷。
她手裏握著杯咖啡,揚唇:“聊聊?”
宋詞沒拒絕。
“我看到今早的新聞了。”
“嗯,然後呢?”
許庭婷從小巧玲瓏的煙盒裏抽了隻細長的女士香煙,火機一撥,光豔的紅唇裏彌漫起繚繞的薄霧。
她這個年齡,不顯老,反而珠圓玉潤,禦姐韻味十足。
果然是家族基因好,許家的人,就沒什麼歪瓜裂棗,也沒什麼善茬。
“演技不錯。”
宋詞莞爾:“謝謝。”頓了頓突然問:“你是想為顧彥和報仇?”
許庭婷眉毛一挑,不曾想她話題跨度如此大:“怎麼說?”
“還是你隻是想把許庭川拉下馬,好自己登上寶座是嗎?”
許明在他身邊幾年,如果是中間被策反的還好,若一開始就是她安插進去的,那麼...
她謀劃地可真長遠。
許庭婷不答,笑問:“你知道我年齡多大了嗎?”
“37?”
“那你知道彥和死的時候他多大嗎?不...應該這麼問,彥和死的時候許庭川才多大?”
宋詞明白她的意思。
她無非是想表達,許庭川年紀輕輕,就能夠幹出害人命的事。
“這不叫報仇,也不叫篡位,因為這個位子,本來就是我的。”
許庭婷吐了個煙圈,淡淡道:“隔了十年...?我自己都快記不清了,就差那麼一點,一點點...你明白那種...功虧一簣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