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扔進車裏,血管裏如同灌入了滾燙的開水,亢奮地瞳孔都冒出紅光。
宋詞摸了摸腹下三尺,一手的血,疼痛感即將麻痹四肢。
傷口沒觸及要害,可失血過多,也是會死的。
連忙脫了襯衫綁著,盡量躺平了身體:“顧遲均...你先送我去醫院好不好?”
“怕死了?”
“你都還沒死,我當然怕了。”
“也不關心許庭川了?你的未婚夫...現在可是池魚幕燕、將死之身...”
“不可能的,他才沒那麼容易被你們擊垮。”
嘴上是這麼說,但心裏的恐慌卻是愈演愈烈。
想到許庭婷、想到許明、還有顧遲均,這夥人蓄謀已久,等的就是這一刻——看著許庭川失勢。
“我有時候...真是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
顧遲均說完,伏在她傷口處氣喘籲籲。
她驚地瑟縮,生怕他會報複她那日的所作所為,使勁碾壓傷口叫她痛不欲生。
“原來你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啊?”
顧遲均譏誚笑道,語氣如出一轍。
“你放心,我才不會像你那麼卑鄙。”
他解開捆著結的襯衫,撩起血色沾染的衣物,那模糊的血肉處,隨著呼吸的起伏而往外湧著黏液。
新鮮的、生動的腥紅躍入眼簾,仿佛綻開的瑰奇花朵。
他像著了魔的吸血鬼,舌尖輕輕舔舐,甚至,咽下喉品嚐,引起她的一陣顫栗與惡寒。
“你做什麼?”
“就想看看。”
這幅身體流血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他甚至還想抽了她的筋、剝了她的骨,將那顆心髒掏出來看看,究竟是何就成了,如此引他癲狂的銷魂窟。
衛東在前麵開車,大氣都不敢出。
看兩人的眼神,跟看瘋子無異。
她麵色蒼白,唇瓣都失了血色:“欣賞夠了嗎?”
顧遲均輕笑,不知從哪抽來繃帶,小心翼翼地包紮好。
宋詞強撐著沒有暈過去,到了醫院,兩人身上的血簡直濃重地嚇人。
消好毒又上了藥,一陣燒灼和痛楚過後,是宛若重生的舒緩。
“他怎麼了?”
混沌的意識清醒後,她隻拽著他追問。
顧遲均也好不到哪去,舊傷未愈又添新痕,癱在病床上,遙控器一摁,電視機轉播了時事新聞界麵。
“...現場跟進,許庭川出來了!許先生,請問——”
“兩岸集團董事長許庭川被指控大規模做假賬,偽造運營利潤率,如今審計局介入對其進行盤查——”
“涉及金融欺詐,很多股民表示萬不能容忍,兩岸股票已全數崩盤,證監會不得不行叫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這次相比起先前的桃色緋聞,造成的影響顯然要糟糕很多——”
“兩岸作為杭城的中流砥柱、企業龍頭,多年輝煌發展,是否會在今朝毀於一旦、命數將竭呢?”
畫麵嗡嗡亂作一團,晃來晃去的都是攝像機和閃光燈,以及搶獨家的記者,圍在大廈門口,水泄不通。
萬眾矚目,亦或者是萬眾唾棄的男人從旋轉門緩緩出來,不慌不忙地隨著人鑽進車廂。
他一直都如此,胸有驚雷而麵如平湖。
畫麵最後的對焦,迎上男人的雙眸,沉靜地叫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所思所想。
“他們把他帶去哪了?”
“證監會的人,還能帶他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