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斜躺在車裏,窗外路燈昏黃,路邊的法桐飛快地往後移,我恍惚了好一會兒,才弄清楚現在是晚上,頭疼,胃裏直泛惡心。

我想吐,可是吐不出來。

打量了下車子,內飾很高檔,不像於歡歡的車。

我扒著座椅爬起來,看到開車的是個男人,黑色襯衫,寬闊雙肩,長而直的脖頸,短短的頭發黑且硬,側臉輪廓深邃。

是陸鶴鳴。

我鬆了口氣,重新癱坐到座椅上問:“你要帶我去哪?”

男人明顯不想搭理我,過一會兒才回,“你倒是挺會逢場作戲的,以前真小看你了。”語氣很硬,還帶著嫌棄。

我有點委屈,“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了嗎?你幹嘛要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

男人依舊目視前方,“用腦子好好想想。”聲音像猝了冰似的冷。

我揉了揉太陽穴,努力整理記憶碎片,想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

在ktv裏,我好像躺在黎帥的腿上睡著了,然後呢,好像被他扶著去路邊打車,接著我抱著他吐了,後來,黎帥帶我去了附近一家酒店。

酒店?

我的酒一下子全醒了。

我竟然跟黎帥去了酒店?我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還是我之前那套,仔細體會了下身體,好像也沒有什麼不適。

隻是,我後來怎麼就到了陸鶴鳴的車上?

我大腦飛速地旋轉,突然間想通了一件事,“陸總,又是於歡歡給你通風報的信?”

陸鶴鳴猛然刹車,回頭睨視我,一雙漆黑的眸子簡直都要噴火了,額頭青筋繃起。

他厲聲說:“蘇菀,是誰通風報信重要嗎?你他媽就那麼喜歡跟男人鬼混?”

我被他嚇著了,半晌囁嚅地說:“我,我,我哪有鬼混?我應該沒跟黎帥發生什麼,我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會”

陸鶴鳴猛地一捶椅背,“那是老子去得快,晚一點你跟那小子就滾起來了!”

我今天是第一次聽陸鶴鳴罵粗話,也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失態,心裏竟然有點兒微甜的感覺,也不知怎的了。

可我卻嘴硬,衝他嚷,“你幹嘛發那麼大火?我又不是你老婆,我現在是自由身,別說沒鬼混了,即使鬼混了,你也管不著我。”

陸鶴鳴看我撒潑,氣得直接無語。

他重新發動車子,送我回了意林小鎮,我的家。

到了門口停好車後,我費力地把兩條腿挪下去,想走回家,可是雙腳沾到地上,兩條腿卻是軟綿綿的,連直線都走不成,走了幾步,我索性蹲下來休息一會兒。

陸鶴鳴下車粗暴地扶起我,拖著我往小區裏麵走,一雙硬硬的手掐得我肋骨生生的疼。

我皺起眉頭埋怨他,“你掐疼我了,你就不能溫柔點嗎?”

男人沒好氣地說:“我沒掐死你,已經很仁義了。”

“那你掐死我吧。”我仰起頭望著他笑得彎眉彎眼,語調黏黏的,活脫脫一副無賴相,“掐吧,由你親手掐死我,我也認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