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我記起什麼了?你別這麼嚴肅好嗎?怪嚇人的。”我被他凝重的表情嚇了一跳。

陸鶴鳴聽我這樣說,臉上的表情頓時舒緩了下來,半晌才回了句,“不記得也好。”

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笑道:“什麼記得記不得的,我記性確實不太好。這照片是我在外婆家偶爾看到的,覺得和你長得像就隨手拍了。相片上的人是她的一個學生,應該不是你吧?我外婆今年八十三了,你才不到三十,你上高中的時候,是十二、三年前,那時我外婆七十多歲了,早就退休了。”

陸鶴鳴微微頷首,“確實不是我。”

我笑道:“世間相像的人真多,有血緣關係的相似就罷了,沒血緣關係的也有很多相似的,比如我和我以前公司梁總的妻子就長得很像,所以這人像你也不足為怪了。”

男人正色道:“那人是我父親,和我有幾分相似也正常。”

“你父親?”我失聲道:“你是說,這是陸董年輕時候的照片?沒想到天下真有這麼巧的事啊。你祖籍原來在海市,怎麼後來就來霖市了?”

“我母親是霖市人。”

我還想知道更多,但看到陸鶴鳴提到他母親時臉上已露出不悅之色,就不再多問。

空氣有些凝重,我轉移話題問他:“春節你要怎麼過?在霖市過,還是去海市?”

“後天的航班,去美國。”

“陪林伯母嗎?她一直待在國外?”我對林鳳眠充滿好奇。

“是啊。”陸鶴鳴出其不意地問了句,“你要一起嗎?”

“啊?”我本來正在剝一個橙子,聽他這樣一說,橙子都掉地上了,瞪大兩隻眼睛問道:“這麼說你打算讓我去見林伯母?你是認真的嗎?”

“不願意?”陸鶴鳴幫我撿起地上的橙子遞給我,輕描淡寫地說:“也是,現在見太早了,以後再說吧。”

我心裏那叫一個懊惱,後悔自己幹嘛要多問那兩句?順著他的話答應下來就好了。

白白錯過了一個這麼好的機會。

轉念一想,這男人該不會是故意吊我胃口的吧,如果真有心帶我去見他母親,自然會提前安排好一切,而不是像這樣隨便提一句。

想到這裏,我對他又生了些怨氣。

心裏一有怨,在床上順承他的時候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而陸鶴鳴見我神情懨懨地,興致也變低了,以前的時候,我們倆翻來覆去能折騰一個多小時,現在不到二十分鍾就偃旗息鼓了。

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我突然想到他之前說的,說我“無需以色侍人”,可我和他從一開始認識到現在,都是基於身體上的欲。如果哪一天,他對我的身體失去了新鮮感,會不會就此離開我?

就像古書上說的“以色侍人者,色衰而愛弛”。

一想到這個,我心裏生出種緊張感,變得更加焦慮了。

女人為什麼比男人更喜歡聽海誓山盟,更在意婚姻,大概緣於女人內心深處強烈的不安全感。害怕所愛的男人會離開自己,越在乎,這種不安全感就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