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田思遠就慌了神了,她是篤定了不要跟穆風繼續過日子的,金主卻先一步走了,她不趕緊追去,就怕他身邊又出現新歡,下半生的幸福就在眼前,必須爭分奪秒,於是,她就又去醫院驗了傷。
畢竟,臨別前的激烈運動造成的傷害,可是不容小覷的。
幾天後拿到鑒定書,她跟穆風舊事重提,還是堅決要離婚,穆風已經做了很多努力,奈何妾心如鐵,他雖然閉上眼睛就能睡到天昏地暗,還是強撐著意誌跟她談:“我已經盡力在改了,你還是不滿意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是怎麼了啊?”
“如果你是我,當你發現我心裏沒有你的時候,你的三觀也會被顛覆的。”
“我心裏有你的。”
“可你也同時裝著別人,你的心太大了,我不願意和別人一起住。”
“這件事,請一定要相信我,我並沒有見過她,所以,也不存在把你當做了她。”
“你說我就信嗎?”
“那要我怎麼做你才信呢?”
“道歉就該有個道歉的樣子,起碼也要跪下吧?”
穆風雖然是個很溫和的人,可是自尊心的分量和正常人也沒有區別,堂堂男兒漢,多少年都沒跪過,突然要他跪下道歉,他很有些為難。
田思遠見他不動便說:“你就這點誠意嗎?哼。”
穆風左思右想,覺得,妻子就一個,妻子和尊嚴哪個更重要,那肯定是妻子,於是他跪下來,握著她的手,望著她的眼:“對不起,以後,沒有以後了。”
穆風說著道歉的話,心裏卻是如墜冰窖般寒冷,他不習慣下跪,那是一件極度踐踏尊嚴的事。下跪比他想的要容易,感覺卻比他預估的還要難受,每一瞬心裏都有針紮般的痛苦,細微卻疼痛,可他還是強忍著不適,祈求她的原諒。
田思遠終於,終於,覺得她站在了勝利的頂峰,一解嫁給穆風之後的憋屈,這一年多來所為他花的心思,最終都是竹籃打水,他若不被折辱到此等地步,都對不起她當時的隱忍付出細心謀劃。
她覺得,這耗時一年半的鬧劇般的婚姻,就該結束在今日了,於是她說:“我上次出差,其實是去了遊艇局。我認識的對象雖然有點變態,卻是真的很有錢,我上次是不是也說了你沒錢?對比之後才知道,你何止沒錢,簡直是赤貧。以前呢,我隻有你一個男人,自然不知道區別,體驗了別人之後,我才知道你有多差。”
穆風腦子裏“嗡嗡”的響著,她說的信息量太大,他一時消化不了,隻抓住了最後一句話,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都忘記要先起身了,說的卻是:“我……那種事我確實不是很熱心,如果隻是這個原因的話,也沒必要離婚吧?”
“我都已經跟了別人,你還不跟我離婚?”
穆風是一個很傳統的人,傳統的認為,兩人相愛了就該結婚,結婚了就該相守,遇到問題了就該解決,他從沒想過要離婚的,可是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隻覺得,眼前一抹黑,至此天再也不會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