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已經到了最後,還是想對她溫柔一些,在他有生的時間裏,他總是想盡可能的對她好一點。
向以晴不疾不徐的跟他說話,緩緩的,讓聽的人以為,她現在一定姿態愜意:“其實你說的那些事情我都不介意的,你應該尊重我的意見,不要擅自為我做主。”
穆風的聲音,很冷靜,平淡的,像初次見麵時的他:“我的前妻,當時也說過不介意,後來我才懂,不介意意味著什麼。我和你想的,不一樣。”
“不介意”不過是在問題完全暴露以前,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的天真臆想;是在問題暴露以後,直接唾棄的殘忍做派。
那是一道曾淩駕於生命之上的,太深的傷。
向以晴在穆風麵前,一直是沒有脾氣的,不管捏扁還是搓圓,她可以說是為了他,沒有一點原則,卻在聽到他淡漠的一句之後,生起了氣來,她有些微怒的說:“穆風,任何時候都不要拿我和別人比,我和她們不一樣。我喜歡你14年,無論何時,都隻希望你能幸福,哪怕你身邊的人不是我,也沒關係。可是你不幸福,那就隻有我親自來讓你幸福了。至於你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樣,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我是遲到了一點,可是沒關係,所幸我們終於相見,還要一起走過很長的未來。”
穆風的聲音很小,微弱的像風中殘燭,都快被風吹散了,他終於還是說出了口:“我沒有未來。”
向以晴的心抽痛了一下,她極力控製住心中的恐懼,耳邊是穆風時有時無的聲音,伴隨大風刮過的“嗚嗚”聲,她一直聽的很清楚,卻裝作不知道,隻想和他延長通話。
輕生往往是個一時衝動的念頭,是孤勇也是孤獨,如果能趁機擾亂他的心思,打破他的決心,他便也就無法完成這個衝動了。
可是,向以晴沒有想到他已經絕望至此,一時也說不出勸慰的話,他卻繼續囈語般的說:“我都不正常,日子還很長,你總有一天會嫌棄我的。”
一開始的通話,穆風表現出來的都是一種淡定,完全是生無可戀的語氣,現在,向以晴敏感的捕捉到他話裏的哀戚和心傷,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哪裏還會在乎自己有缺陷呢?
這種,分明是在撒嬌的語氣,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
青嵐將車一腳刹在酒店門口的時候,消防隊員也已經趕到,他先上前去和救護組的人員進行了溝通,又和隊長說清楚了目前的情況,穆風的情緒暫時還算穩定,大家一起上去再想辦法,因為此刻向以晴和穆風還是通話狀態,大家在電梯裏的時候便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向以晴隻全身心專注和穆風說話,完全旁若無人,她正在說:“這種事,不是你說了算的,應該由我來決定。”
腦子裏翻江倒海的思索著剛才查閱過的資料裏提到的一些詞語,最後終於想起一個似乎可以應對穆風的,張口便道:“何況,我也不正常,你有一天會嫌棄我性冷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