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楚要回美國的事,當天晚上就和周芳還有許儒說好了,這麼突然,周芳還有些詫異。
“你真的要走?不回來了?”
“那邊有很多事要處理,再說了,我在的話,顏東梅肯定會找上門,這張卡留給你們,如果顏東梅還來,你們就把錢給她,不要跟這種無賴說理。”
言楚把一張卡遞給了周芳。
周芳有些難受:“你說說你,從小到大就沒讓我們省心過,這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言楚笑了笑,並沒有言語。
周芳這個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時脾氣是不太好,可是說到底,心還是好的。
言楚是第二天的飛機,大家都起了大早,準備去送,許譽留家。
準備差不多的時候,趙六月突然從樓上衝了下來,看著他們搬著行李,言楚穿著白襯衫,站在陽光下,亦如當年的俊美少年郎,風度翩翩。
她怔怔的看著他,不自覺紅了眼眶。
她幾乎是快到連穿鞋子都忘記了,所有人都忙著搬行李,孫韻可也坐在車上,沒人注意到趙六月。
言楚的黑眸一動,看著她光著腳,走到她跟前,還沒說話,她便張開了口:“你走,是不是因為我懷孕?”
“不是。”他輕笑一聲:“我早說過,許譽能給你的,我給不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她幾乎是忍著哭聲,強行問著這句話。
“大概。”他頓了頓:“都不會回來了。”
他的笑,如同沐陽,說不出的俊美陽光,可這樣的他,興許這輩子,都看不見了。
身後,許譽將東西搬上車,一轉眼就看見言楚站在門口,而他的麵前,是趙六月。
他不動聲色的走到他們身旁,低頭說:“怎麼不穿鞋子?”
話音剛落下,孫韻可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周鈺,走吧。”
言楚點了點頭,趙六月卻突然伸出手,抓住言楚的衣袖,無辜又可憐的看著他。
言楚身子一頓,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許譽給抓了回來:“別耽誤舅舅的飛機。”
趙六月終於忍不住了,淚水一滴滴的落下。
周芳和許儒就站在身後,言楚的黑眸一動,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握在手心,毫無聲息的放到趙六月的手中:“聽說被砸壞了,賠你的。”
說完,他轉身走上車,背影很決絕。
趙六月握著手心的東西,慢慢攤開,裏麵擺放著,是那一條不值錢的吊墜。
完好無缺。
車,絕塵離去。
趙六月怔怔的看著手心那塊吊墜,回想起多年以前,她給他買的時候,曾經一臉不屑:“這你都信,那我改天去山上拜山神,祈求我發大財還比較容易。”
“反正花了我十塊錢,你就得帶著。”
言楚雖然不屑,可還是把這塊吊墜視如自己生命一般,戴在脖子上。
如今,他親手送給她這麼一塊。
趙六月慢慢抬起頭,看著已經開走的車,突然像發了瘋一樣,光著腳就追了出去,在周芳和許儒的眼皮子底下,拚命的追著車跑。
許儒一看,握緊雙手怒喊一聲:“六月!回來!”
趙六月拚命的追著車,腳底被石子割破,沁出血液,她也毫不在乎,如同大海中的一葉扁舟,沒有方向,隻能拚命追逐。
“言楚!言楚!別走!我錯了,我不該聽你的話,我應該麵對我自己的內心,我一開始就應該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你回來!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