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為什麼這個人這麼像言楚,他老是這樣,喜歡取笑她。
見她沉默,他微微蹲下,看著她。
趙六月害怕自己的窘迫被人看見,扭過了頭。
“你要去哪?”他的聲音有些低沉。
“去玩!”趙六月憋著哭意。
他輕笑一聲:“去玩?我看你像逃難。”
趙六月猛地站起身來,怒氣衝衝的說:“和你有關係嗎?給我讓開,我要走!”
說著,趙六月提著行李,朝著車站走去。
剛來京州市的時候,有那麼幾天她和言楚是住在車站的位置上睡覺的,那個地方,她熟得很。
見她要走,他趕緊跟上,冷冷的說:“你是不是沒地方住?”
一語中的!
趙六月有些窘迫,抿著唇不說話。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有些生氣,看著她,沉默片刻,吐出三個字:“跟我走。”
趙六月甩開他的手:“我和你有半毛錢關係嗎?你管我那麼多幹嘛?是,我是沒地方住,我是被人趕出來了,要你多事嗎?”
這是趙六月第一次在一個陌生人麵前這麼失控。
可她控製不住,她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
是因為許譽把她趕出來了,還是因為,這個人,太像言楚了……
看著她的淚水一滴滴的落下,他顯然有些無措,想要上前安撫,卻又遲遲不敢。
沉默了片刻,他緩緩靠近,伸出手,撫摸著她的頭頂,聲線沙啞:“乖,別哭了。”
不遠處,許譽坐在車裏,看著這一幕,手裏拿著的錢微微鬆開,譏諷的自嘲:“我怎麼……會舍得讓你離開,我隻是想……讓你跟我服個軟,為什麼你永遠不懂……”
許譽有多愛趙六月,她大概是不懂的,可是許譽心裏明白,這些日子做的這些事,全都是希望能夠讓趙六月重視到他。
可是他沒想到,她的性子是軟硬不吃。
趙六月哭得很厲害,把這些日子來的所有委屈和不甘都發泄了出來。
她很想去美國找言楚,可是她隻要想到,他們兩人一周後就要舉辦婚禮,這讓沒有沒了動力和資格。
哭了約莫有十來分鍾,哭得斷氣了,紅腫著雙眼看著他,扁著嘴說:“你,能不能借我點錢,我很快就會還給你。”
看著她這個模樣和借錢的樣子,他忍不住笑出聲來,摸摸她的頭:“你要做什麼。”
“我無家可歸。”她抽噎著。
“走。”他淡定的笑了笑:“我給你找個地方睡覺。”
趙六月看了看他,拉上行李跟著他走了。
趙六月以為他會給自己開一間房,但沒想到,他是帶她去他家。
而他的家,是一間非常破敗的出租房,四周黴氣漫天,昏黃的白熾燈,赤紅的磚牆,整個房間,僅僅隻有二十平。
雖然破敗,可是這個地方,像極了當初她和言楚租下的第一間出租房。
當時月租隻要一百塊,他們覺得便宜,就租下了。
房間很小,隻有一個廚房一個衛生間,還有一個房間。
不過收拾得很整潔,看得出來,他是個愛幹淨的人。
隻是,他說他在富召公司董事會,既然是在董事會怎麼會住這種地方?
趙六月看著這一眼就能看穿的出租屋,回眸看了看他,仔細盯著他的眼睛。
“我覺得……”她壓低嗓音:“你是不是……”
他倒也不害怕,對視上她的雙眸,深邃幽暗:“你再看,可別怪我做什麼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