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顏東梅和李潘文兩個人幫她送到這裏的?可趙六月總覺得,他們沒有這個能力。
言楚是什麼身份和地位,他要查一個人的地址,分分鍾的事情,可那天卻等了那麼久,都沒到。
李潘文和顏東梅後麵一定有人撐腰。
“這裏啊……我也不知道,我十歲跟村子裏的人出來打工,村子裏的人說帶我到國外打工,結果我們坐上了偷渡船,就被村子裏的人賣給了黑人,途中我反抗,不小心掉下海,之後莫名其妙就被衝到這裏了,十幾年了,我都快忘記,我之前到底是哪裏人了。”
阿紮的聲音,有些低沉,甚至有些沮喪。
十歲到這個地方,難怪,她的口音很奇怪。
“你有想過離開這個地方嗎?回到以前的村子裏?”
“回不去的。”阿紮靠著門:“我勸你也別想逃,來這裏的人,根本逃不出去,這裏是原始森林,沒有很懂生存的人,不走百米,就會死,森林的怪物,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我就曾經見過一個人跑了幾十米,就被一條巨型森蚺給吃了,你要是想活著,就別跑。”
“阿紮……”趙六月紅了眼眶,握著胸前的吊墜:“有個人在等我……我必須要回去……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真的幫不了你。”阿紮壓低嗓音:“我前幾年被一條蜈蚣咬了,現在腿還是瘸的,再說了,你懂普通話,留在這,我覺得像有個依靠一樣!”
趙六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坐在門邊,鼻子聞著那哄臭味,竟然也沒有感覺。
她好想言楚……好想……好想。
如果她早一點知道這件事,她一定會拋下一切,和他離開。
什麼都不要,隻要他。
可他為什麼不說啊……這個傻瓜,難道是因為他覺得愧疚嗎?
那個晚上,趙六月不知道是怎麼過的,她心裏抱著希望,想著以言楚的能力,一定會找到她的。
在此之前,她一定要保住性命,等他來找她!
她緊緊握著吊墜,眼淚撲簌簌的落下,喃喃自語:“阿楚,你一定要找到我啊……我等你……”
阿紮是不希望趙六月死的,所以整夜守在牛棚外。
第二天一早,天灰蒙蒙的亮,門突然就開了,一群人走進來,將微微入睡的趙六月提了出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見那群人將她提到了一個木台階上,她拚命喊著:“阿紮,發生什麼事了!阿紮!”
阿紮跪在人群中,頭低著,沒有理會。
緊跟著,她就看見那些人,紛紛跪在地上,雙手舉起,嘴裏不知道念著什麼。
‘長老’抱著昨天發燒的孩子,也跪在地上,嘰裏咕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你……你們……”
阿紮跪在最前邊,小聲的說:“喂,你真的是神仙吧。”
“我不是……”
“長老要讓你做咱們部落的‘丘易’了,你可以不用被挑斷手筋,住在房子裏。”
後來,趙六月才明白,每個‘村民’,其實都被要挑斷手筋,然後扔到牛棚裏,能活得下來,並且手能夠運用自如的,在他們眼裏,就是被神賦予了活下來的資格,才可以在這個部落裏生存。
阿紮的手上,有很明顯的一道疤痕,她說,她並沒有經過這次考驗,雖然活下,可是手隻能做著一些簡單的活。
而這個部落的所有女人,幾乎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