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六月很難受,想要脫口而出的‘離婚’二字,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許譽拄著拐杖,牽著趙六月,緩緩走了進去。
屋子裏,周芳正抱著趙閱,很開心,嘴裏喊著:“孫子,我的好孫子。”
而趙愛兒則被她扔到了一邊,明明在哭鬧,可周芳全當沒看見。
熟悉的一切,熟悉的人,熟悉的環境,還有熟悉的味道,都讓趙六月一陣心酸。
“餃子。”許譽走到她的跟前,拿著碗,將熱騰騰的餃子遞給趙六月,笑著說:“我親自包的,舅舅說,你要回來了,我準備了一宿。”
“舅舅……”趙六月聲音哽咽:“他人呢?為什麼不見他?”
“舅舅和舅母打離婚官司,後續挺麻煩的,人在國外,不是他帶你去國外看病的嗎?你應該知道呀。”
是,她知道,她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包括他們之間的誤會!
可是言楚不是讓他們雙宿雙棲,而是讓她回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讓她回來,麵對許譽?是讓她和許譽離婚,還是……讓她和許譽在一起?
趙六月突然想起在鄉下,言楚對她說,許譽是個好人,讓她要永遠和他在一起。
那時,她不知道真相,麵對他的‘祝賀’,她當時卻之不恭。
但現在,她知道了一切啊!
趙六月身子微微踉蹌,退後一步:“許譽……我……我……”
‘離婚’二字還沒說出口的時候,就看見許譽雙手猛地顫抖,一碗餃子瞬間落了地。
周芳尖叫了一聲,趕緊跑過來,大喊:“許譽,不是不讓你拿重物了嗎?你幹嘛還要動手!”
說著,她便蹲下,整理著地上的餃子。
許譽有些愧疚的看著周芳,說道:“媽,我隻是拿碗餃子給六月吃而已。”
“醫生說了,你的手,不能拿任何重物,你懂嗎?”周芳站起身來,冷冷的說:“她要吃,可以自己去拿,你碰什麼碰?”
許譽上次跳樓手上後,醫生確實說過,許譽的手,不能拿重物了。
可是她沒想到,許譽竟然連拿個餃子都會顫抖。
“六月,對不起。”許譽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再去給你拿一碗。”
說著,拄著拐杖,繼續往廚房走去。
趙六月吸了吸鼻子,走上前說:“別去,我自己去。”
許譽笑了笑,摸摸她的頭,輕聲說:“六月,我好想你,能不能讓我抱抱你?”
許譽的眼睛,充滿了渴望。
其實她知道,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那些事,許譽本該是個溫潤如玉,每天隻懂吟詩作畫的人。
她微微點頭,輕輕抱住許譽。
許譽笑了笑,笑容如沐春風:“六月,我還欠你個結婚旅行,咱們去澳洲吧,我帶你去吃龍蝦,好不好?”
趙六月鼻子一酸,莫名的想到言楚:“許譽,我覺得我們……”
話,還沒說出口,突然聽到周芳喊了一句:“呀,你舅舅要回來了,我去接他!”
許譽一愣,放開趙六月:“舅舅要回來了?”
“是啊,我去機場,你們先吃。”
周芳匆匆的離開家。
趙六月渾身僵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明明回來了,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可是現在,她卻連笑也笑不出口。
半個小時後,門外傳來汽笛聲。
她透過窗子一看,言楚挺拔的身子緩緩走了進來。
許譽笑著喊了一句:“舅舅好。”
趙六月極其陌生的看著他,跟著喊了一句:“舅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