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看不透這點,得寸進尺:“我告訴你,李初冬,別以為你考上了名牌大學,就很了不起,在我們身邊,多得是名牌大學出來的優秀畢業生,但人家和你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一畢業,就會接手自己家的企業,成為上流社會的中流砥柱,你呢,你有什麼?畢業之後,還不是要到處求職?”
白母的話,很難聽,可是很在理。
李初冬心裏明白和白謹城的差距。
自從那一次,白謹城和她說,永遠不會娶她進門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
但是李初冬的反應,出奇的平靜,多多少少讓白母有些詫異。
她甚至連一句為自己辯駁的話都不願意說。
最終,白父白母扔下了幾萬塊錢走了。
說是賠償給李初冬的醫藥費。
她拿著那錢,突然咧開嘴笑著,看著趙六月:“姐,我們有錢了。”
可是笑著笑著,那眼淚就流了下來。
趙六月極其心疼,一把將她手裏的錢給扔到地上:“你為什麼不替自己辯解,你不是這樣的人,不是為了他們的錢。”
“可是,誰相信呢?”李初冬坐在病床上,眼淚滴落在手裏:“沒人相信,因為社會就是這樣,我突然覺得,以前的日子挺好的,在家雖然被人打,被人罵,被人追債,但是至少沒有人懷疑你為了錢,爬上別人的床。”
“初冬……”趙六月微微皺著眉頭。
“其實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也曾經想過要給他一個機會的,可是那個晚上,他跟我說,他可以給我所有的東西,但唯獨不能給我白家兒媳婦的位置。”
李初冬說著,眼淚很平靜的落下:“他父母出現,找人揍了我一頓,把我趕出來前,他父母說,如果白謹城執意要和我在一起,除非他放棄白家所有的東西。”
李初冬慢慢抬頭看著趙六月,笑著說:“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
“他打你了?”趙六月小心翼翼。
然而李初冬搖了搖頭:“他什麼都沒做,看著我被人打,看著我被人像垃圾一樣扔出去,他什麼都沒做,姐,其實我之前真的好喜歡他,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他……”
她握緊被子,像是壓抑著所有的情緒。
趙六月不知道怎麼安慰,她突然才發現,李初冬長大了,她不是當年那個孩子了。
她有思想,甚至從一開始她就已經下定決心要喜歡白謹城。
隻是她把她當作孩子,沒有重視。
孰不知,白謹城在她心裏,原來跟言楚在自己心裏一樣,那般重要。
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出醫院的時候,接到了言楚的電話。
他說:“趙六月,白謹城的事情,你最好別插手。”
“你知道了?”她握緊手機:“你怎麼知道?”
“白謹城的父母已經在京州的商業圈裏‘通緝’李初冬,將來她畢業回來,是不可能找到工作的。”
“他們怎麼能這樣!”
“你還不懂嗎?”言楚的聲音很低沉:“這不是他們故意要為難李初冬,而是要她明白,她和白謹城的差距,是無論她多努力,都趕不上自己一句話的事,你最好別插手。”
“她是我妹妹!我不插手,誰插手!?”
言楚淡淡的落下一個字:“我。”
趙六月握著手機,覺得心熱熱的,說不出的溫暖。
掛斷電話後,回到家裏,許譽正在處理一些公文,一看見趙六月回來了,笑著說:“你怎麼突然就出國兩天,沒累著吧?”
趙六月出國前和許譽發過短信。
孩子被許譽接回來了,他買了兩張小床擺在自己的旁邊,一邊處理公文,一邊照料著孩子。
之前,趙六月很喜歡這兩個孩子,但現在,她想到自己和言楚的關係,突然覺得有些心寒。
本來是想和許譽替離婚的話,也一直卡在喉嚨口,不知道該怎麼說。
到底該怎樣,才算好……
她不想傷害任何人,可是,想來想去,終究是要傷人的。
那個夜晚,趙六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第二天一早,還沒醒來,就被電話吵醒。
是陌生號碼,她接通了。
不料,是白謹城的母親。
隻是令她詫異的是,白母的語氣相比於昨天的盛氣淩人,多了幾分的柔和。
她說:“我沒想到,你和周總有這樣的關係。”
第二句話是:“你妹妹的事,我會撤銷,但即便如此,你妹妹也別想進白家的門。”
還沒等趙六月說話,白母就掛斷了。
趙六月雲裏霧裏,拿著手機發呆。
許譽走進來說:“怎麼了?”
趙六月搖了搖頭。
許譽整理著衣服,笑著說:“六月,我們後天去澳洲吧,我帶你去吃澳洲龍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