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自然是等得焦急。見多了一怪人出來,都是驚訝。小小臥室擠不下這麼多人,眾人去到院中,待眾人都出,武安平摸索找到石環,一提,果然石塊緩緩升起,拚好成一片光滑無縫的大青石。
武安平引了花重影向眾人介紹。眾人見他如此模樣,一身惡臭,都不自覺後避。武安平見了,趕忙讓小超帶花重影去尋件合適衣物,清洗打扮一番。洞內之事,武安平隻向眾人說了地下有幾處長短暗道,通向不同之處,顯然是宋進留來逃生所用,又說了如何與花重影遭遇、兩人搏鬥之事。
石方從外趕了進來,對武安平道:“我見莊外遠遠處,有兩人騎了馬,一直朝莊中張望,也不知是否是鄰家被方才火起引來。”蕭老道:“若是查看火情,定然要上門來問,多半是宋進所言要害我們的幕後之人,派來探子,等著宋進回信呢。”大超聽了道:“交給我了。”說罷,提了弓箭出去了。
一旁南宮夢上前,盯著蕭老問:“有一事在下思索難解,蕭前輩是如何識破那酒中有毒的?”眾人心中本都也好奇,聽南宮夢提了,都朝蕭老望去。蕭老嗬嗬一笑,道:“被他接入莊中時,我曾問過武鏢頭,如此陣勢迎接,可是兩人相熟?武鏢頭答‘從未見過。’我心中便覺此事未免不合常情。想必諸位當時也覺那宋進太過熱情。”眾人點頭。蕭老又道:“既然心中存疑,觀察便更小心。那宋進一開口便是勸酒,酒中藥味又太過濃,更是讓人心疑。水,酒,肉,我們每日都有吃,是否是本味,一口便品的出,縱是放得久了,不夠新鮮,平常人都能覺出異味,何況下了毒。無色無味的毒藥,都非劇毒,偶食少量,難以致命。見血封喉的毒,色味必濃。同酒差不多道理。宋進勸的虎骨酒大家都聞了,藥味已蓋過酒味,自然難辨是否有毒,我討其他酒喝,都被他推三阻四。大擺酒席宴客,竟隻備入口辛辣,少有人喝慣的藥酒,又是可疑,以我經驗,但凡可疑之處有二,便定是陷阱無疑了!然終是怕錯怪好人,勢必壞了武鏢頭與他二人交情,便決定再做一探。若宋進酒中下毒,必定我等人人杯中都是劇毒,待他找個說辭敬酒,眾人一舉杯同飲,便同時遭了道,省了他不少氣力。遂我未等他開口,先悄悄做了飲酒模樣。如我飲了,定然即刻中毒身亡,雖殺我一人,然事定敗露,少不得一陣廝殺,結局便難定,他既小心埋伏,定然不願見那般局麵,我暗中見他果然麵上難掩焦急之色,目光隨了我手欲捉杯又放下,反複數次,我心中已然明了八分。待我假做識錯人,偷偷摸到那對麵食客腰間所藏兵器,更是十分肯定酒中有毒,廳外另有伏兵。”
說到此處蕭老嗬嗬一笑,道:“我於入席之前已交代大小超,讓他二人在莊中悄悄製些火箭,聽我暗號‘酒中有毒’,便隻管點燃了四處亂射,邊縱火,邊高喊火起,邊從外殺進來助我們突圍。所幸算得不差,諸人全力配合,才不至被宋進所害。”
眾人聽了無不心驚,如若蕭老少算一招,眾人哪有活路,不由得對這個胖老者刮目相看。蕭老忽然正色道:“江湖凶險,隻能處處小心,但凡有覺異常之處,便要細細思慮,謹慎處置。即便不知如何應對,也不可貿然而行,即刻脫身為上。”眾人點頭。聽門響,大超皺著眉回來。武安平看他麵色,問道:“可是失手讓他們跑了?”大超道:“我的弓箭,怎會失手?隻兩箭,將他二人從馬上射落,拉到一旁問話,可是對方嘴緊,用盡各種辦法,隻是不說,隻能殺了。”柳長吉聽了又是皺起眉頭。武安平也是沉思片刻道:“看來,要害我們之人,定是凶惡得緊那。我們以後路上需更是小心,稍作收拾,趕緊上路罷。”
石方問:“這莊內死屍如何處置?”武安平道:“一把火將莊子燒了。”說罷轉頭望蕭老道:“麻煩蕭老和大超將那石上機關小心處理,最好將推倒一堵牆掩了,怕有人誤入丟了性命。”蕭老點點頭,道:“就依武鏢頭所言最好。”說罷兩人自去了。這時,小超領了一人回來,那人臉瘦削如枯骨,麵色青白,挽了頭巾,穿一身青色幹淨的長衣。見大家一臉茫然,小超笑道:“這便是那花公子真正模樣。”,眾人再去瞧,與剛才那一身襤褸,炸如獅子般的亂發,怎麼都扯不在一起了,眾人不約而同笑了,花重影也笑。石方尋了引火物,四處散了,待蕭老等人出來,眾人牽了馬,莊裏本有藏了數匹好馬,也盡數取了,與花重影一匹。出莊臨行一把火,燎得比天還高。
莊前馬上,武安平對花重影道:“花兄自去尋路回京兆,隨了我們,反而惹人矚目,你身有要務,並行一處,怕多生事端。”花重影道:“我聽聞有人於暗中對你們不利,待我隨了你們,替你們斷後。”武安平道:“花兄一番心意,我心領了,然你可是忘了葉姑娘在等你?”花重影聽了,便也不再多言,馬上拱手道:“大恩不言謝,武鏢頭一路保證,來日相逢再敘,花某去也!”武安平還禮,花重影回身,拍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