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平幾掌擊出,倒地一片,然人實在太多,密密麻麻阻隔,看不到同伴,也難辨方位,隻得邊打邊走。此時他掌上怎會留情,十成烈陽掌出手,對手遇著便死,然而敵群如附骨之蟻般死掛著不放,隻見死,不見少,武安平心頭也漸漸覺得急躁了。
忽聽阮輕雲驚呼,武安平心頭一震,認了方向,全力衝去,正迎了一波又一波對頭敵浪,人擠得太密實,他一掌打去,擊碎了前一人的胸膛,勁力透去,又傷了背後一人,‘格格’骨裂聲刺耳,卻是苦是推不開,隻覺有無數人在對麵抵著,一浪接一浪的向自己衝來,他腳下站立不住,竟隻能後退。阮輕雲又驚呼一聲,武安平聽得雙目盡赤,待要躍起,身後有人拿刀劍斬他雙腿,武安平身一擰,踢飛兵器,再要起,又被人抱住。他一掌擊在來人腦後,那掌幾乎切進頭顱裏,還未抱住自己的屍首甩脫,背後又兩柄長搶插來,武安平再怒喝一聲,回身時探手,已奪了兩柄槍頭,用力一推,槍柄竟將持槍者穿胸而過。又一柄金刀砍來,武安平頭也不回,一抬手,掌做鶴啄,憑空一夾,將那數十斤大刀勁力生生止住,隨之手腕一翻,刀已奪在他手,武安平就勢探另一手捉了刀柄,輪滿一圈,斬開三個人。
武安平拿重刀護了身,一圈一圈旋出,如風車一般,泛起血浪,將四周人蕩開,然卻再也聽不到阮輕雲聲音,武安平嘶喝:“輕雲!”,隻是不聽回應,絕望撲殺中,竟有人闖進刀圈中,眼見刀要斬上,那人大喝一聲:“是我!”武安平正殺得昏頭昏腦,這一聲如雷貫耳,趙山河聲音他怎聽不出?趕忙收了勁力,刃已貼在趙山河頸上,趙山河也不知是驚是累,脫力般撲倒地上,再不能多撐一刻。武安平上前兩步,護了趙山河,刀光血光再起。
這邊柳長吉負了李婧,揮著‘守缺’直線衝去,‘守缺’似帶著無可匹敵之力,如利剪行進在布匹上一般,將人群飛快的劃出一道痕,看似不見盡頭的人牆,終於破了一角,兩人卷著血浪從人群中穿出,又飛了兩丈才停,柳長吉背著李婧一個回身,一甩劍上鮮血,對了追兵‘啊’的一聲暴喝,聽者都是一滯,竟無人敢再上前。柳長吉忽覺背上李婧一掙,便聽她驚道:“是付姑娘!我見付姑娘就在前方!”柳長吉定睛去看,那人群上空若紙鳶一般迎風波動的,不是付君可是誰?槍林劍簇中,她若一隻飛倦了的蝴蝶,遍地尖刺,無處立足,卻再也無力飛遠了。柳長吉咬咬牙,對李婧說:“你去尋個安全處,我去救她。”李婧聽了,不從他背上下來,反而將他脖頸抱得更緊,貼耳輕輕道:“我今後都同你在一起,死都不願與你分開了。”柔柔兩句話,聽得柳長吉全身發抖,眼眶發熱,他重重點了頭,提劍又殺入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