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秉懷的聲音。
此刻,他正滿身是血地趴在客廳的地板上,穿著白色襯衫的背上血肉模糊,臉色死白,額頭上大顆大顆地掉著汗珠。
跟前的茶幾上,靜靜地躺著一根帶血的棒球杆。
南秉鶴就坐在南秉懷跟前的沙發上,穿著神色似乎還是五年前的樣子。
但一張緊繃的臉上,卻昭然著明顯的怒氣和冷意。
沒人知道在南慕瓷和霍欽衍來之前,南秉鶴到底親手毒打了南秉懷多久。
“五年前我殺人是事實,鋃鐺入獄也是應該。你要南氏,我給你。可我們隻有一個母親,慕瓷更是我唯一的女兒。你是我的弟弟,是我的親人,你都對她們做了什麼?”
南秉鶴說著,不知是否看到了相攜進來的兩個人,起身走到南秉懷跟前,一把彎腰再度拎起棒球杆,立在他跟前。
眼看著那要命的棒球杆又要落下來,地上的南秉懷整個身體嚇得狠狠一縮。
“大哥!大哥......”
他再也沒了當年囂張跋扈,像條狗似的匍匐著爬到南秉鶴的跟前,伸出雙手死死地拉住他的褲腳,隻差磕頭了。
“我知道自己錯了,我不該那麼對媽,更不該對我唯一的侄女不管不問還落井下石。我當年也是鬼迷心竅,一時想不通。我當年......”
都說瘋狗亂咬人。
南秉懷瘋了似的四處看著。
當他轉過頭,一雙血紅的眼睛看到門口立著的霍欽衍時,一下子失聲喊了出來。
“是霍欽衍,是霍欽衍讓我這麼做的!他恨你,恨南家,恨慕瓷!所以他威脅我,警告我,不斷地給我施加壓力,讓我把慕瓷一點點逼上絕路的!是他......”
南秉懷徹底瘋了。
他整個人像是打了針一般癲狂,語無倫次地說著。
“對,就是他霍欽衍!我知道他恨你們。我才剛得到南家的一切,我想保住。所以,我改了慕瓷的學籍,在學籍上給她抹黑,甚至還找人頂替了她南都大學的名額。”
“我讓人四處放話,讓她無路可走,讓她走到哪兒都被欺負,都活不下去。”
聞言,南慕瓷猛地怔住,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看南秉懷,又滿臉震驚地抬頭看向身邊的霍欽衍。
“當年那些事情,都不是你做的?!”
他明明說過的,他會一點點讓她親自體會到痛苦的滋味。
所以,當年那些事發生的時候,她從來不曾懷疑過,隻當做是他對她的報複,全都一一應下,從來沒有反抗甚至掙紮過。
卻沒想到......
霍欽衍微微側頭,眸底還有從南秉懷身上收回來來不及褪去的冷意。
聞言,他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唇。
“我大概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隻敢對心愛的女人放狠話,卻從來不敢真的付諸行動的男人了。”
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他的語氣裏,是對她滿滿的愧疚和心疼。
“但你因此所受到的傷害,卻是真實甚至是永久的。”
所以,南秉懷把責任推到他身上,也不算有錯。
南慕瓷心裏五味雜陳,更有對他的釋懷和心疼,剛想開口。
忽然聽到不遠處的南秉懷瘋了似的喊了一聲。
“對!大哥大哥,我還有個秘密要告訴你,一個霍欽衍從來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