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她在玩麼？
她搖頭，看向他。
男人不再說話，目光直視前方，看向那台上早被換下的男主角。
衛祺然一身白色燕尾服，發絲微卷，站姿筆直，在頂燈的映襯下，青澀的臉龐又泛著些許成熟的氤氳。
“……我們舞會開始，希望大家今晚玩的開心。”他退步，向前鞠躬。
全場燈光驟然亮起，顧顏抬手遮目，待她放下手來，看到衛正元帶著衛祺然走近。
“慕深，給你介紹下，這是我孫子，祺然。這是顧慕深，顧總。”
“你好，顧總。”
顧慕深點頭，未語。
“這位是？”衛正元指著顧顏，問道顧慕深。
未等顧慕深回答，老人身邊的男孩搶道：“爺爺，這是我和你提到過的，我的同學顧顏。”
衛老縱橫商場多年，當他站在台上看到自己的孫子稀奇地站在一個女孩子身旁，怎麼會看不出他對她的那絲好感。
現在再一聽這名字，更為肯定了。
衛正元燦然：“這就是你說有好感的女孩子？”
有好感的女孩子？
顧顏忽然反應過來，衛祺然的身份不似張覃那般平庸，這位衛老先生和顧慕深之間必定也不是一般的合作關係，所以至此他都能完身。
顧慕深嘴角噙著一抹笑，深邃的眼眸中暗色愈發濃厚，他微晃著杯中酒，深紅的液體在頭頂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晶瑩的光。
下一刻，他放開女孩的手，把她向前推。
女孩錯愕間抓緊雙手，卻隻是抓了空。
他這是，放開了她麼？
適時，衛祺然傾身向她伸出右手，“顧顏小姐，今晚我有幸請你跳第一支舞嗎？”
他在邀請她，跳第一支舞。
她回頭看向顧慕深，男人啖著酒俯視他，看不出喜怒。
顧顏不懂了。
他不動聲色地推她出來，是不是就是要把她推向衛祺然的意思，可是……
“我，我不懂。”
衛祺然笑的燦然，“沒關係，我教你。”
見顧慕深一直沒說什麼，顧顏知道了，他就是要讓她這樣去做。
女孩柔弱無骨的手落入男孩並不算寬厚的掌心，握緊那刻，顧顏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溫度，和顧慕深帶給她的不同，這感覺讓她有種莫名的恐懼。
她是不是被丟出去了。
“來跟著我步伐，我告訴你怎麼跳。”衛祺然一手搭在她的腰間，一邊安撫著她不安的心境，他以為，她是因為不會跳舞而感到羞澀，所以一直在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可是即使這樣，她還是頻頻踩著他的腳。
“顧顏，顧先生是你哥哥麼？”一個姓氏，又不是父女，衛祺然能想到的，也隻有這層關係。
顧顏搖頭，“不是。”
他像她的哥哥麼？顧顏有點想笑，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猜測她和顧慕深的關係。
不是？
“那是你的？”衛祺然繼續問道。
“叔叔。”顧顏回答。
是的吧，這個年紀，足夠當她的叔叔了。陸炎不也經常打趣她叫他顧叔麼。
顧顏陪這個大男孩跳了一整曲的舞，雖然踩了不少次他的腳，可在第一次裏也還算是及格了的。
顧慕深坐在舞台一邊，將兩人跳舞的過程盡收眼底。黎纖走到他身旁，看著舞台中的兩人，笑了一聲，“看來我的之前話說早了，應該用在這裏才對——郎才女貌。”
舞畢，燈光打在二人身上，繼而慢慢暗去。
黑暗中，顧顏鬆開了男孩的手，在男孩兒還在回味時，顧顏轉身走下舞台，即使她沒適應暗處的環境，但她也知道，那個人在哪裏。
衛祺然走下舞台時，見顧顏已經站在顧慕深身前，他踱步走過去，表麵平靜無比而內心卻又雀躍萬分。
待顧慕深走到一旁，衛祺然笑著看向顧顏：“今天生日我很高興，顧顏同學。”
顧顏轉頭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淡淡說道：“我要回去了，還有作業。”
雖然是答非所問的一句，但他看著女孩比之前不理自己好多了，衛祺然心間泛起絲絲喜悅，繼續說道：“我們社團這個周末有組織野營，我想邀請你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一起？”
顧顏微微蹙眉，她在想自己該怎樣開口拒絕。
卻是這時，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