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看著麵前的時惟依,看著她幹淨清澈的眼眸,看著她帶著祈盼的眼眸等著他回答。
他知道,時惟依對他有多信任,所以才會說隻要他一句話她就毫不懷疑的相信。
麵對這樣的時惟依,麵對對他信賴和從小依賴的時惟依,蘇景的心裏有些沉重,沒法去否決,沒法去傷害時惟依的純淨,隻斂了斂眸子,低沉的說了一聲:“時惟依,對不起......”
時惟依的純淨,是他用一切都想去守護的東西。
願她眉目如初,一生清澈如水。
他最不願意毀的就是時惟依的純淨和純真。
一句‘對不起’,時惟依的眼眸從清澈變成了不敢置信,最後有的隻是寂靜和沉。
“蘇景——你知道你剛才的一句‘對不起’是什麼嗎?你知道你的一句‘對不起’是在承認那一晚你.....是你算計了我,背叛了我們之間的友誼嗎?”時惟依的聲音很輕,輕到那裏麵的顫抖反而要重幾分。
蘇景的心在這一刻就像被尖刃劃過一樣,鮮血淋淋,痛徹心扉。
原來該來的始終會來,沒想到卻會這麼快。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忐忑著那一晚所做的決定會被時惟依知道,隻是這些日子時惟依跟他又回到了小時候那般的親密自然,讓他忍不住想要抓住眼前的這份相依相伴和親密無間,所以強迫自己去忘了那一晚自己用過的手段。
沒想到,今天的時惟依真的知道了。
蘇景抿著唇,很久才低沉的開口說道:“時惟依,那一晚,我知道我的那杯酒有問題......隻是,那一晚我卑鄙的將有問題的酒放在了你的右手邊.......時惟依,我.......”
蘇景的喉間好像被堵著一樣,看著麵前已經清冷眼神相看他的時惟依,心髒一縮一縮的十分疼。
時惟依聽到蘇景主動的承認,那些曾經的依賴和信任在頃刻間就這麼坍塌了,整個世界都冰凍了一樣,全身都冷得她顫抖。
她看著蘇景,聲音冷然清透,“我的出國名額......”
話到這,時惟依不敢想這個如畫奪目的少年連知道酒有問題都能給她喝下,還能期望他是幹淨的嗎?
自己無堅不摧的信任,就被他親口否決,那樣的疼,疼到時惟依仿佛要窒息了一般,隻能強撐著自己的身子背靠著大樹,用眼眸清冷的望著麵前的人。
蘇景深看著時惟依,雙側的手指已經握緊在了自己的掌心之間,疼到麻木,聲音低啞的緩緩開口:“是我.....讓林樹刷了你的......出國名額。”
林樹——是當初簽約她進華語唱片的負責人。
時惟依能感覺到自己的指尖涼得像凍僵了一樣,明明才開始初秋,天氣卻已經是那麼的寒冷,讓她全身泛起寒意,“你找林樹刷了我的出國名額,將那僅有的一個名額讓給了戴嬌嬌?蘇景!”
時惟依荒涼的眼眸泛起潮意,聲音嘶啞的衝著蘇景質問:“為什麼啊?你知不知......我那麼信任你,那麼在乎你。你卻刷了我的出國名額,明知道酒中有問題,你卻能坐在我身邊眼睜睜的看著我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