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眉眼深邃而靜默的抽著煙。
外麵的雪還在下,有冷風灌進來,讓時惟依的指尖動了一下,餘光裏副駕位上人靜默深沉的麵容入眼,讓她無聲的握緊了方向盤,保持著寂靜。
蘇景的煙一根接一根,始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
雪地有些滑,時惟依的車速緩慢,平穩的前進著。
終於在自己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尖完全冰涼的時候,時惟依的身子顫了一下,感覺到涼意,低緩的聲音響在了車內:“蘇景,滅了吧。”
她的聲音很低很緩,也很好聽。尤其從她口裏念出的‘蘇景’二字就像餘音纏繞,讓人控製不住的心動。
有雪落在煙上,瞬間無影無蹤。
蘇景放在車門上的修長手臂頓了一下,微微一動,回頭看著駕駛位上的人。
時惟依在蘇景回頭的時候,看著車內的那包還剩下幾根的香煙,淡淡笑了一下,清清淡淡的開口說:“我不是很喜歡煙味,能不能......滅了?”
蘇景深看了時惟依一眼,最後點了下頭,“好”。
一個字落下,蘇景直接掐了香煙,沒有一絲遲疑。
“把手放進來吧,外麵挺涼的。”時惟依順口說了一句。
說完之後也不知道怪自己多嘴了還是什麼,眼裏有些複雜的情緒,時惟依抿著唇,不再開口。
“好。”蘇景難得的一直很配合,聲音淡淡,卻絲毫不遲疑的照做。
手臂放下,車窗搖上,車內的溫度漸漸升高。
時惟依的心也漸漸的平複了一些,輕輕笑了一下,未語。
蘇景其實挺好管的,從小到大她的話蘇景一向很聽從,許傾顏能嫁給蘇景,這段姻緣也算是很美滿,讓人羨慕的。
蘇景——其實缺了一個溫柔關心他的女孩。
就比如在他吸煙時能掐了他的煙,在他喝酒時能搶了他的酒杯,在他發怒時,能一把拉住他,輕聲勸一句‘蘇景,好好的,別生氣’。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今晚蘇景喝了那麼多的酒,許傾顏一句話都沒有發,沒有阻止。
如果是許傾顏坐在車上,蘇景這麼抽煙,她會阻止嗎?
蘇景應該是個會聽女朋友話的暖男才是。
想到這裏,時惟依抿了下唇,低聲開口:“蘇景,許小姐挺好的......看得出來挺溫柔大方的,以後她管你時,你多聽著點。畢竟隻有關心你的人才會管你。”
蘇景深看著說話的時惟依,最終隻是清淡的‘嗯’了一聲,眸光看向了車窗外,移開了自己專注的視線。
要說管,這輩子他最情願的就是被一個任性的女孩管著。
這麼多年,他發怒時的脾氣也就一個人能管住。
可時惟依,你能管我一輩子嗎?我心甘情願被你管一輩子。
有句話說的‘男人隻有自己心甘,才會被降住和管服’。而能管他蘇景的,這輩子就這麼一個時惟依。
從小到大也就一個時惟依能降住他。
不管他多大的怒氣,隻要時惟依拉住他的手腕,他就會從發怒的獅子變得毫無戾氣,什麼怒意都軟化成繞指柔。
你願意被管的人,人家未必願意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