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陳金翠將東西給老太太，“這麼重。”
她根本就沒多想，站在床邊如同一個無所事事的吃瓜群眾，還心情問道：“需要我回避不？”
老太太掃了陳金翠一眼，不知道從她臉上看出了什麼，神情複雜地把那個包袱打開了。
然後在陳金翠一臉吃驚的表情之中，將一枚毫不起眼的玉墜子從裏頭拿了出來，剩下的全推到陳金翠跟前。
陳金翠嚇了一跳，忙後退了一步，“幹什麼？”
——隻見那包袱裏裝著好幾件首飾，玉的，金銀的，還有不知道真假的珍珠項鏈。
陳金翠頭一次在窮到差點連鍋都揭不開的季家看到這麼多的真金白銀，給嚇傻了。
她震驚過後，撲過去將東西重新包起來，回頭往門窗外看了好幾眼，確定沒人之後，才壓低聲音道：“您這是幹嘛？這麼多值錢的東西，不收起來擺在這裏做什麼？怕別人偷不著嗎？”
老太太沒搭理她，反複將手裏的玉墜子看了好幾眼，確定沒拿錯之後，才帖身收起來——而那個包袱裏的“值錢貨們”她卻看都不看一眼。
“這是我的嫁妝。”
老太太再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將陳金翠震傻了，她愣愣看著老太太好半天沒回神。
老太太也沒搭理她，繼續往下說：“原來我家裏也是做生意的，後來一次機緣巧合，我那爹和朝廷的人搭上了，發了財，看不上我娘那個半老徐娘，和別的官家小姐好上了，為了給那小姐一個名分，他便一腳將我們母女倆踹出家門。”
說到這裏老太太臉上沒什麼表情，神色淡漠仿佛在說別人事情：“我娘要強了一輩子，從來沒認過輸。被趕出去之後，她將我安頓在一戶親戚家裏，自己去攔了丞相大人車駕，將我爹告到了刑部。”
“好在刑部的大人是個清廉之人，聽我娘說了原委之後，仔細一查，得知都是事實，一舉將我爹和那官家小姐都下獄了。我爹要求見她一麵，她去了，不知道說了什麼，我娘就當著他和那女人的麵抽出獄卒的刀割斷了自己頭發，扔在了我爹跟前，轉身就帶我和這些家當找了個村子住下，再沒回去過。這些東西是我出嫁的那年，她給我的，現在給你了。”
打死陳金翠也沒想到這個嘴毒心軟，罵起人來比誰都潑的老太太還有這樣一段身世。
她瞪著雙眼，懷疑自己認識了一個假的老太太：“您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陳金翠以前隻知道老太太是村子裏一個寡婦的女兒，誰知今天她搖身一變，成了大戶人家裏被趕出來的大小姐。
陳金翠表示有點難以接受。
“你這麼惹人厭，老娘也不想把這些東西給你！”老太太自己也不好意思，咳嗽一聲，故意板著臉說，“我仔細想過了，我沒這個本事，沒能讓季家過上好日子。他爹又走得早，指不定哪天我也去了，與其將這些留著發黴，還不如給你這個死女人，發揮它們真正的用處。”
陳金翠想說這些東西不會發黴，但她張了張嘴，沒發出任何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