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一天辛苦的工作,夏初一揉揉自己的肩,繼續收拾廚房。
砰,身後傳來一聲響動。
她回頭一看,嚇了一跳,隻見從牆根那裏正跳下來一個男人,一個身材發福,禿了頭,穿著不合身夾克的中年男人。
看到男人的瞬間,夏初一身體倏地緊繃,又驚又俱,
“何清?你做什麼!”她憤怒地質問。
何清,她的前任未婚夫兼前任姐夫,自從上個月同她在菜市偶遇後,就經常來她店裏糾纏、騷擾她。
為了防他,她最近關門都特別早,誰知道他居然從後牆翻了進來!
這個王八蛋到底想幹什麼?
“我來看看你而已,初一,咱們好歹曾經是一家人……”他對著她搓了搓手,舔舔嘴唇。
“誰跟你是一家人?你是夏家的女婿,而我早就跟夏家斷絕了關係,你給我滾,滾出我的店!”
夏初一惡心得直反胃。
“別這樣說嘛,初一,你這麼多年沒結婚,難道不是為我守身如玉嗎?”何清露出猥瑣惡心的笑容,“你很久沒嚐過男人的滋味了吧?”
他朝她撲了過來。
“救命!”夏初一拔腿就往外跑,邊跑邊使勁喊。
何清兩步追上她,一手緊緊地捂住她的嘴,一手緊緊的勒住她的脖子。
“好初一,你喜歡叫的話,待會我讓你在床上叫個夠!”何清的語氣越發下流。
夏初一拚命搖頭掙紮,手腳並用狠狠朝他拳打腳踢。
何清不管她的反抗,拖著她往店鋪後的小臥室的方向去。
察覺他的意圖,她掙紮得更劇烈,手在揮動時無意中碰到櫥櫃裏的碗碟。
她雙眼一亮,抓起一疊瓷碗,狠狠地用力砸向何清。
“砰”
瓷碗碎了一地。
何清的的動作暫時頓了一下,罵罵咧咧:“你這個賤女人!”
頭皮一陣尖銳疼痛,她的頭發被狠狠拽住,整個人被何清扯起來,抓住領子,狠狠朝櫥櫥櫃的方向狠狠砸去。
身體重重撞上櫃子,五髒六腑猛烈鈍痛,她的身體如斷線風箏一般,緩緩墜落地麵。
“嘩啦”櫥櫃裏的碗碟傾灑而下,碎在她身上。
“呲……”一聲玻璃刺進骨肉的聲音。
後腦勺被利器刺穿,是剛剛那些瓷碗的殘片。
悶哼一聲,血腥的味道在她的口鼻當中泛開,液體在後腦勺緩緩蔓延,浸濕一大片頭發,再順著頭發,流淌到地上。
看到血,何清被嚇了一大跳。
“初一,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何……清……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夏初一壓抑著劇痛,喘息著,一字一句。
何清後退了兩步,聲音慌亂道。
“不,不,不……不關我事……是夏蘭,夏蘭叫我來的!”
“當年的事也是她,是她給你和和霍時謙下的藥……”
聞言,意識漸漸模糊的夏初一,雙眼猛地瞪大:“你……說什麼?”
夏蘭?是她!
難怪那天,明明她一夜未歸,夏蘭卻是到了早上,才心急如焚“擔憂”地帶著人到處找她。然後,“正巧”碰見被人下藥後,一身青紫和霍時謙糾纏在一起的她。
“都是夏蘭,都是夏蘭……”何清邊喊,邊逃出了店鋪。
“夏蘭……”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出這個令她悲劇一生的名字。
為什麼,為什麼!
三十年前毀了她,三十年後還要毀她一次!
夏蘭!
我究竟跟你有什麼仇!
不甘心,她非常不甘心!
咬緊牙,帶著鮮血的手,一厘米一厘米,朝手機的方向摸索去……血色的手指印,隻僅僅移動了不到一公分,血印的主人意識便開始模糊,思維開始飄散。
過往的歲月,如電影般走馬觀花呈現在她眼前。
她的一生,過得很辛苦,爹早死娘軟弱,爺爺奶奶偏心孫子,年幼被逼輟學,婚前失去貞潔,被搶走未婚夫,被逼著嫁老鰥夫,連累死舅舅,被趕出家門……
一行伴著血的淚,從夏初一的眼角緩緩滑落,她最終也沒能拿到手機,後腦勺流出的血,染紅了一地碎瓷。
她,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