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漫雪忍著難堪和想落淚的衝動跑出了辦公室,她都不知道怎麼走出這棟辦公大樓的。
外麵的陽光讓人暈眩,她站在大馬路上,抬頭看著辦公樓上碩大的招牌——辰光集團。
辰光嗎?那她的光又是在哪裏?
廣場上整點報時已經響起,薑漫雪抬眼一看,已是四點了。
傅清野說過,四點半會來醫院接她。
腦海裏閃過陸斯辰說的話,“你拿到傅清野的文件,我就安排薑思涯做手術。”
薑漫雪痛苦的閉上了眼,良久後,她再度睜開了眼,眼眸裏滿是堅毅。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薑思涯活下去!
她快速的趕回醫院,跑到薑思涯的病房門口,她不敢再進去打擾薑思涯了,隻是在病房門口透過那扇小玻璃窗戶悄悄的看著薑思涯。
薑思涯手上打著吊瓶,正靠在床頭上看著他最喜歡的動漫,一旁的床頭櫃上,那束被打翻的雛菊又是完好無損的插在了新的花瓶裏,一切都現在那麼靜謐。
仿佛他隻是個普通的少年,如果忽略他身上寬大的病號服和手上打著的吊瓶的話……
薑漫雪默默的看著他,喃喃自語道:“思涯,姐姐一定會救你的,一定!”
看準了時間,薑漫雪便跑到醫院大門口等著傅清野,隻不過片刻,一輛純黑色的賓利車就停在了她的麵前。
傅清野一向準時,從不遲到。
賓利車流線型的車身充滿著華貴的氣息,異常惹人注目,門口的人都頻頻望來,想要看看是哪個富貴人。
薑漫雪在眾人的注目下飛快的上了車的後座上,一上車,甫一坐穩,傅清野就遞過來一方手帕,“擦擦吧,滿頭是汗。”
薑漫雪接過手帕,輕聲說道:“謝謝。”
傅清野依舊在辦公,電腦擱在麵前的小桌板上,屏幕上全是薑漫雪看不懂的線條和圖形。
他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忙碌,但看起來卻又遊刃有餘,仿佛對這樣的生活已經習慣了。
傅清野敲擊了兩下鍵盤後,像是閑話家常一般,透露著親昵,“跑什麼,這麼急?”
薑漫雪搖搖頭,她沒有說話,或者說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傅清野,自己內心現在滿是陰暗,是個壞女人,是個即將要偷傅清野東西的壞女人。
傅清野見她不說話,也不以為意,隻是笑著道:“怎麼?怕錯過我啊,所以跑這麼快。”
他自說自話的解釋,帶著調侃。
他在薑漫雪麵前一直這樣,逗弄她,總是想看她露出那副生氣咬牙切齒但是卻又滿滿無奈的樣子。
但是這一次,薑漫雪卻沒有露出張牙舞爪的樣子,而是低著頭沉默著,仿佛在走神,又仿佛對傅清野的話語有著順從,總之不是正常的姿態,不是以往在傅清野麵前露出的姿態。
傅清野敲擊著電腦鍵盤的手指停了下來,他微微蹙緊了眉,關上了電腦,然後側頭看著薑漫雪。
輕聲,很是溫和的問道:“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他這樣的溫柔,如同一個鄰家大哥哥一般的詢問,讓薑漫雪內心輕顫,“沒,沒有。”
她搖搖頭回答著傅清野的話語,可是低垂著頭明顯低落喪氣的模樣,卻讓她的話語不具備任何的說服力。
傅清野笑了一聲,也不再追問,在這方麵,他一向君子,從來不刨根問底。
他撐著下巴看著薑漫雪,狀似不經意道:“想吃什麼?”
薑漫雪沒精打采的搖頭,“隨便吧。”
她捏著傅清野遞給他的手帕,手指無意識的揉著那根手帕,揉得皺皺巴巴的,這樣的小動作讓傅清野看得眼底劃過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