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慕宅時,已是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的點。慕宅裏外燈火通明,衣香鬢影人聲喧鬧。來客很多,各個非富即貴著裝光鮮體麵,派頭十足。
慕亦寒泊好車,側目深深看了眼端坐於副駕駛座上,神情沉靜,美若空穀幽蘭般清雅空靈的池默。
他笑笑抿唇,照例打開車門繞過車頭,行至她那一側替她開了車門。待池默下車後,慕亦寒朝她露出溫柔淺笑,繼而他向她伸出了手。
誠然,這是一種紳士禮儀,在他們這個圈子——所謂的上流社會裏,攜女伴出席酒會,由女伴挽住男士的手臂,並肩而行。算是最基本的社交禮儀常識。
但這卻是慕亦寒第一次將與池默產生身體接觸。即便這隻是挽著手臂而已的身體接觸。
慕亦寒伸著手,黑眸熠熠定定的望住池默,帶著笑意的俊臉上表情溫煦又平和。這一路上,他腦子裏都是出發前,池默對他露出的那抹清淺的笑容。
那笑雖淺淡,卻不含諷意,不帶淒愴。仿若朝露花開一般,俏美明媚。直鑽進他心底。天曉得,他願意!一千一萬個,無限多個的願意為她臉上保有那樣的笑容,付出所有!
管她心裏有怎樣的計量,他隻要愛她,愛她,愛她便好!愛她足矣!
池默看著伸到她麵前的這隻手,隻略頓片刻,即神態自然的輕輕將手搭在了這隻手上。慕亦寒唇際溫柔的弧度加深,他沒有將她的手挽在他臂彎,而是直接拿手掌包裹住她的手,將她的手牢牢的圈握在手心裏。
他牽著她穿過慕宅寬廣的庭院往屋裏走,大手端握住她的手,再無其它任何孟浪的動作。然此刻,慕亦寒麵上聲色不動,心底卻迅速的劃過一絲沉重的心痛。
真正牽到她的手以後,那痛便自他心間躥騰。相對於女人通常的嬌軟而言,她的手並不柔軟。即使精心調養了這麼長的時日,她臉部的肌膚細嫩光滑了,但她的手卻仍顯得有些粗糙。
那是一種肌理性的粗糙。她的手瘦削,手部皮膚雖也算滑膩,但握在手裏,手感卻是硬硬的。他心底極不是滋味的想,她的手心,她的指腹摸起來,大概還能摸到或深或淺的硬繭吧。
其實在與她同進晚餐的這些日子裏,他就有注意過她的手。她不但麵容大變樣,一雙手也與從前大不相同。他知道那都是在獄中過度勞作,而留下來的印記。亦是他此生抹不去的罪狀。他是她身上這些印記的始作俑者!
好在,現在他握住了她的手。他堅定的想:那麼以後除非她不肯要他,否則,他都不會放手,永不放手!
當慕亦寒與池默進屋後,立即成為全場的焦點。喧嘩的人群即刻變得安靜下來,人人都望著眼前這一對金童玉女般的璧人,眼露驚豔讚歎之色。
男的高大英挺,清俊又高貴;女的體態輕盈,綽約多姿,清麗脫俗又美又有氣質。隻對於慕少的新女伴,眾人皆感麵生。
心下卻是不由頓生感慨,莫怪乎慕大少爺寧舍齊氏富可敵國的龐大家業,也要與齊家大小姐分手。
要說,齊思婕的條件便是在見慣了名媛淑女,各式大美人的富人圈子裏那也是數一數二,說天之驕女實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