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延謙看著她挺的筆直的背影,想趕她離開洛城的決心,在聽到她的話時,確實有些猶豫不決起來。
他打聽到陸淮臻跟沈希瑗鬧翻了沒錯,可這因為什麼鬧翻,有沒有複合的可能,卻壓根猜不準陸淮臻的打算。
這種招惹了他,卻不能報複的感覺,讓他實在積狠的不行。
總有一天,他齊延謙總要將站在他們齊家頭頂的陸家給拉下馬,讓他嚐嚐這種被人欺壓的感覺!
沈希瑗走了好長一段距離,都沒見到齊延謙追上來,挺直的腰杆一鬆,被風一吹,才感覺到了背後被冷汗打濕的涼意。
她沒想到,她剛跟陸淮臻鬧翻沒多久,齊延謙就眼巴巴的跑過來威脅她,甚至有些想弄死她。
這種得知還真是可笑至極。
明明上大學的時候,他還一臉青春陽光的對她溫柔對待,可轉眼間,卻變的這麼麵目全非。
單是想想,就讓人覺得心底發寒。
看著洛城因為日暮消散而逐漸籠下來的夜幕,街道上的暖色路燈,已經都亮了起來。
身旁更是有絡繹不絕的車輛穿梭而去。
她咬著下唇,驀然有些茫然起來。
難道她除了扒著陸淮臻不放,尋求他給予的庇護,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又或者,趁他不耐煩再搭理她的空檔,先提出離開,然後帶著團團跟甄女士離開洛城?
齊延謙這般針對她,也不是因為怕她待在洛城,會給他的名聲帶來什麼影響嗎?
對於她來說,離開洛城,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當初帶著團團回到洛城,也無非是甄女士因為她父親的骨灰在這,舍不得離開罷了。
想清楚後,沈希瑗眼中圍繞的迷霧,也逐漸被她撥開,變的清明了起來。
……
陸淮臻看著眼前擋了她去路的女人,眸子始終帶著一股深幽薄涼。
肖鄰擋著沈希瑗不讓她靠近,俊秀臉滿是不耐煩,“沈希瑗,你這麼魯魯莽莽的幹什麼?太閑了就去給每個員工買杯咖啡去。”
他這話說的極為不客氣,四爺明顯對他失了興趣,哪裏還容得她在眼前蹦躂。
可沈希瑗卻不看他,而是盯著陸淮臻,無視了他鄙夷輕蔑的目光。
“陸總,方便談一談嗎?”她暗扣緊手指。
“不方便。”
哪知男人冷漠的甩下話,毫不留情的轉身。
沈希瑗趕忙朝前一步,肖鄰忙不迭的抓住了她的胳膊,製止了她不讓她往前。
前路被擋,她隻能衝前方吼道:“陸淮臻,你所說的庇護,能不能不要這麼廉價!”
隨著她這麼一吼,肖鄰錯愕的看著她,而袖手旁觀著的肖鄴,卻有些詫異。
她現在顧不得什麼,而是死盯著前方的身影。
前行的人腳步一頓,他側過身來,剛毅的側顏輪廓,白皙間泛著冷光。
“你不是說你不稀罕嗎?現在像牛皮糖的黏上來,我以為,我就該搭理你?”
他深眸迸發著冷光,似笑非笑的將話說完,他再次轉身,修長的腿朝前邁去。
沈希瑗怕他真這麼走了,趕忙去扯肖鄰的手。
哪知兩人這一扯來扯去,肖鄰可不是個憐香惜玉的,又不容許她靠近陸淮臻,暗地裏硬是要跟她撕扯著,導致她措不及防被他甩到了地上。
肉體撞在地板上的聲音,在這安靜的走廊裏,很是清晰。
肖鄰沒想到這女人這麼弱,臉上露出慌亂,有些慌亂無措的抬起頭看向前方。
看到的是不知何時停下腳步的四爺,正冷眼的看著他,肖鄰趕忙擺手。
“不關我的事,我沒想到她這麼弱,我不過甩了下手……”
沈希瑗感覺到手肘撞在地板上的聲音,那猛然間的麻勁,讓她的手根本抬不起來,隨後就開始變的生疼了起來。
她皺著眉,冷汗細細冒了出來,臉色有些發白。
現在聽到肖鄰的話,她不由得抬起頭看向過去,陸淮臻渾身冷冽的站在那裏,冷眼看著她。
這種目光晦暗不明,根本讓人猜不透,卻從心底給人一股戰栗的不安。
“我可不是故意推你的,我肖鄰再不濟,也不屑對女人動手的……”
肖鄰被前方淩厲的目光盯的不安,嘀咕著話,手腳也不忘去扶地上的沈希瑗起來。
沈希瑗雖然記恨著肖鄰攔著她,可現在她的手臂都快抬不起來了,肖鄰來扶她,她也沒骨氣拒絕了。
哪知她那隻沒受傷的手,剛想遞給肖鄰,猛然湊近的冷厲熟悉氣息,伴隨著施加過來的力道,將她從地板上拉了起來。
又像是沾了什麼髒東西一樣,快速的扔開。
她受重力甩推,有些踉蹌的朝後幾步,好不容易站起身,就看到陸淮臻側著身與肖鄴對視,冷冰冰的黑色西裝擋著,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