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越流越急的眼淚,又聽著她這賭氣一般的語氣,陸淮臻簡直又急又無奈。
況且在他麵前多的是爾虞我詐,眼淚這種懦弱的東西,別說是男人了,就連宋明珠,除了在來陸家第一次見她哭過,就沒有再見過了。
可那時候的宋明珠,也不像眼前的這個這麼無理取鬧,簡直比談苦難的合同,都沒讓他慌過,現在的這場麵簡直讓他不知所措。
用手去擦她的眼淚,偏偏她哭的不停。
他隻好威脅道:“你再哭,我就把你從十九樓這裏扔下去。”
這聲音一出,暗含著連他都沒有發覺的無奈跟妥協。
可惜沈希瑗正在氣頭上,一聽他這話,更加炸毛了。
“好啊,你扔啊,最好能一把將你摔死,否則我鐵定再跟你沒完!”
陸淮臻一聽,越發的無奈了,“你想跟我怎麼沒完?你說,我陪你就是了。”
沈希瑗聽到他居然還要跟她鬧,心中的火氣越發的按壓不住了。
“蹭”的一下將睜大閃著淚花的杏眸瞪向他。
“你一個大男人跟我這個女人計較,你要不要臉啊!”
陸淮臻被她罵的嘴角一抽,劍眉微擰眉。
沈希瑗看他這模樣,氣勢反而一低。
那被怒意碾壓的慫意又湧來了上來。
跟陸淮臻這陰晴不定的家夥鬧別扭,實在是不明智的,剛剛怎麼就沒有順杆子爬下來?
剛想著怎麼將這低氣氛給圓了,就聽身旁的男人,頗有些無奈的說道:“那你想怎麼辦?”
沈希瑗一聽他這話,睫毛忍不住一顫,盈滿眼眶的眼淚,隨著她一抖,快速掉落下來,冰涼的液體砸在她的手背上,讓她克製不住一顫。
她這麼莫名奇妙的一顫,陸淮臻以為她更矯情委屈起來了,越發顯得無奈。
“外麵那些人都是自持清高的,做不出降低身份去八卦宣傳的事,況且誰不知道你是我的秘書?”他說到這,鬱結的捏了捏眉尖,“嘴在別人身上,這又不是什麼秘密,現在斤斤計較,實在沒有必要。”
這些事情她當然清楚,跑出去被撞見,誰不會覺得難為情?之前沒被當場撞見,還能自欺欺人一下。
也正是因為清楚,現在回想起來,才會覺得自己腦袋抽瘋了,才會跟他鬧。
沈希瑗也識趣,聽他又壓低了態度,瞬間依著杆子爬了下去。
“我知道了,是我的錯。”
說這話的時候,她整個人都低眉順眼著。
陸淮臻看著她這副突然弱勢的模樣,臉色微沉的看著她,眸中的神情反而幽沉了下來。
看著變成木頭無趣的女人,眼中閃著的眼淚根本不似作假,偏偏她硬是做出規規矩矩的模樣。
他微燥的抿唇,“你突然道歉做什麼?”
沈希瑗被他問的一怔,杏眸中的神色閃了下,又變的特別乖的樣子。
“陸總,你說的道理我都懂,是我無理取鬧了。”
他不就是想看她乖乖巧巧服從的模樣嗎?那她就乖一下怎麼了?又不會少塊肉,隻要這人別記仇就行。
陸淮臻看著她這副德行,反而更來氣了,吞口而出,就是一句連諷帶刺的話。
“你知道你在無理取鬧就好!”
這話一出,他明顯看到她柔順的睫毛一顫,想起她哭時,睫毛沾了眼淚,不停顫抖的模樣,他就有些泄氣。
還以為她會被他口氣太重嚇哭,哪知她卻再次安順的說道:“是,我清楚我的過錯,還請陸總原諒。”
一聽她這話,陸淮臻瞬間炸毛了。
“滾!”
沈希瑗聽這話,毫無逗留,果斷的滾了。
陸淮臻看著她走的很是痛快,喉嚨處就更卡了刺一樣,讓他難受的想捏死她。
……
沈希瑗快步跑出去,走到某個死角,氣急敗壞的抬腳踢牆角,仿佛那麵白牆是陸淮臻的臉一樣。
這一腳雖踢的又狠又爽,可疼的她眼角都飆出了眼淚。
好不容易等踢疼的腳指頭緩過痛來,她才一瘸一拐的跳到旁邊坐下。
這腰酸背痛的,再加上受傷的腳,沈希瑗一時覺得,沒有誰比她還背了。
哪知這邊消停了幾日,陸淮臻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不消停了起來。
看著放在她眼前的鑰匙,她深吸了幾口氣,才克製住自己沒有將鑰匙甩到他臉上。
硬是擠出毫無破綻的笑容,道:“陸總,這孤男寡女的到底不好,而且我拿你家的鑰匙,實在會讓人誤會,你的厚愛,還請你收回吧!”
哪知陸淮臻連瞥都連的看她,敲打著鍵盤,雙眸直視著電腦,一心二用的說道:“隻是讓你做幾天一日三餐,又不是讓你做什麼,你胡思亂想什麼?”
說到這,他終於舍得抬頭看她一眼。
黑濯寶石般的眸子平靜無波,眼尾卻微挑,“還是說,你心裏是期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