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簡明慢悠悠的說著,一句話像是點醒夢中人一樣,讓陸夫人稍稍會了理智。
瞥了一臉臉色不怎麼好的宋明珠,好歹是她未來的兒媳婦,有老爺子這麼棵大樹看重她,給她依靠,陸夫人對她向來是滿意的。
因此幾分薄麵,她還是要給的。
微微沉吟了下,她開始半斤對八兩的說道:“明珠是陸家公認的陸家媳婦,沈秘書在外麵的名聲,雖說是阿臻的小寵,可也僅僅是小寵的身份,可踏不了咱們陸家的大門!”
這一句句看著是不經意,卻直針對著沈希瑗,以及她身後的陸淮臻。
即使沈希瑗在來時就給自己打了預防針,知道這場陸家宴不是那麼容易就能來的,可現在被陸夫人一句接一句輕蔑鄙夷的話說的心裏難免不舒服了起來。
偷瞄了一眼陸淮臻,卻見這位陸大爺事不關己的端著一張麵癱臉,沒有絲毫並肩而行的自覺意思。
沈希瑗雖說清楚給錢的就是大爺,可難免還是埋怨起來,小手借勢著隱蔽的關係。鑽到他的腰窩,用力擰了一下他的手臂內側。
這力道可是還他剛剛的一掐之仇,果然見他淡然的眉心猛然一折。
浮現不悅的眸色,俯視向她。
沈希瑗立馬眨著無辜的雙眼看著他,順帶不忘柔順乖巧的笑著,以便膈應他。
果然陸淮臻眉間的皺褶越深了。
他們旁若無人“深情”的對視著,陸夫人想要的是落陸淮臻的麵子,可不是要看他們倆個表演深情款款來膈應她。
看向他們的目光頓時有些深閨怨婦的樣子,顯然也見識到了陸淮臻的油鹽不進,她直接轉移目標,直針對她,“沈小姐,你好歹也是正規家庭出生,難道連最基本的禮義廉恥都沒學會嗎?”
正在跟陸淮臻暗地裏較勁的沈希瑗,聽陸夫人居然開始針對她家教的這一方麵,可不就是說,她的爸媽沒把她教好,連最基本的廉恥都拋棄了?
怎麼罵她都無所謂,然而她的父母卻是她的逆鱗。
剛剛將狐媚子表現的很好的沈希瑗,聽聞這句話,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她慢慢掙脫出陸淮臻的懷抱,蔓著冷意的雙眼,看向一副高高在上的陸夫人。
陸淮臻做出這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可能與身俱來的氣場讓人懼怕跟臣服,可當陸夫人做出這副模樣,卻莫名的讓人隻覺得厭惡,隻覺得她漂亮的的麵容,有一副讓嫌惡的嘴臉,隻把她的顏值拉低,變的刻薄刁鑽起來。
陸夫人抱著手臂冷笑道:“怎麼?看沈小姐這副架勢,是沒忘記廉恥吧?”
“枉費夫人您總是做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勢,我隻不過是一個小角色,又何必降低身份跟我過不去?”沈希瑗撩著耳邊的碎發,笑的一臉坦然,“還是夫人覺得我什麼地方,或者哪裏礙你眼了?”
“胡說八道,我們陸家的門第,可不是你這種女人能進的。”
“夫人這麼說可就冤枉我了。我隻是陸總身邊的一個小秘書,像你說的那樣,無非就是受寵了點,可沒想過要入陸家的大門。”
兩人雙目對峙,一時氣氛又變的緊張,偏偏陸淮臻隨著沈希瑗鬧騰。
陸夫人好歹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女人之前的戰爭,陸鳴學不會插手,但這前提是陸夫人不是處在弱勢的時候。
“阿臻管好你自己的女人,怎麼可讓她頂撞母親。”
陸鳴學開口第一句不是嗬斥沈希瑗,而是將過錯直接甩向陸淮臻。
這可打的一手好棋子,動著一臉好心思。
沈希瑗自己惹的貨,沒必要讓陸淮臻擔著,可不等她開口說話,她身後的男人緩慢的坐直身,清清冷冷的笑聲,從她身後貼近的熾熱身軀傳來。
“不過是女人之間的鬥嘴,這種上不台麵的事情拿出來當事說,三哥看來也是太閑了。”
一句“太閑了”宛如一把銳利的刀刃刺進陸鳴學的自尊心裏,這段日子,他把合同搞砸了,恰好這合作方是老爺子所重視的,也不知道誰把這消息傳進了老爺子的耳中,當天就接到老爺子的電話,自己被罵的狗血淋頭,還被懷疑了自身的辦事能力。
所以剛剛還一副要當和事老的陸三爺,臉色頓時難堪到了極點。
藏在暗處的手,他捏緊成拳頭,上麵的經脈顯眼的浮現。
然而即使他再怒,他也始終保持著理智,知道自己若是拿這事跟陸淮臻吵起來,吃不了兜著走的絕對是自己,因此克製自己冷靜下來,冷笑道:“不過是個上不了台麵的玩物,也隻有阿臻你拿來當寶,既然是秘書,就要有個秘書的樣子,就去外麵站著吧,王媽將沈小姐請出去。”
頓時那些死埋著頭,裝木頭的傭人,頗為同情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王媽,王媽好歹是老爺子身邊的老人了,所以即使被遷怒到,也不會丟掉飯碗。
王媽從背後緩步走來,臉上一派不驕不躁,“夫人,各位少爺,今日本該是歡歡喜喜的一天,一個月才一次家宴,希望你們顧忌一下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