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陸淮臻知道了團團存在的這件事,沈希瑗是不知道的,可架不住團團因為陸淮臻腳踏兩條船,又謹記厲叔叔的話,所以他在沈希瑗耳邊提了一嘴。
“媽媽,那個陸叔叔不好,你可不能被他騙了,厲叔叔說他腳踏兩條船呢。”
此時沈希瑗正在切菜,聽聞他這麼憂心的話,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什麼陸叔叔?”
“就是陸叔叔啊,他說他跟媽媽是好朋友。”團團解釋到這,唯恐沈希瑗聽不懂,又說道:“陸叔叔身邊還有一個肖哥哥。”
沈希瑗聞言,手中的刀一時控製不好,朝自己的手指切了過去。銳利的刀鋒切破皮肉,她吃痛一聲,趕忙放下了手中的刀。
團團聽到她的吃痛聲,小臉立馬緊張兮兮了起來,扒著她的腿,擔心的問道:“媽媽,你怎麼了,是不是切到手了,疼不疼啊?”
被那兩個名字嚇到的沈希瑗,顧不得回答團團的問題,而是驚慌失措的按著他的雙肩。
“團團,你剛剛說,你見到了誰?”
“陸叔叔啊,他說他姓陸。”
他不懂媽媽為什麼聽到陸叔叔的名字會這麼緊張,但誠實的回答了。
沈希瑗一聽,渾身猛然一顫,杏眸中的慌亂越發的明顯,她緊張的看著團團。
“他說什麼了?他有沒有問你什麼事,問你什麼時候出生,又或者拿了你的頭發?”
團團被她惶恐不安的模樣,嚇的小臉也微白了,眼眶也紅了起來,搖頭否認道:“沒有,陸叔叔沒問我什麼時候出生,也沒有拿我的頭發,他隻問了我叫什麼名字。”
可能是因為沈希瑗這副緊張的模樣嚇到團團了,他邊搖頭,在眼眶中凝聚而成的眼淚也掉落了下來。
沈希瑗看著他雙眼都哭紅了,小臉上滿是眼淚,愧疚的同時,心裏也同樣不好受。
將他攬在懷中輕聲的哄道:“對不起團團,媽媽不是故意凶你的,媽媽就是害怕……”
害怕什麼,她並沒有說下去,但隻有她自己最清楚,如果被陸淮臻知道團團是他的孩子,他跟她搶團團,她會瘋的!
團團窩在她懷中哭的很厲害,似乎真被嚇的不輕,沈希瑗除了輕聲安慰著,卻真的不知道怎麼辦,畢竟連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其中的緣故。
將哭累的團團給哄睡著了,她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整個腦海卻是一片空白。
甄女士從房間裏走出來,瞥了一眼團團睡在裏麵的房間,輕歎了聲,才走到沈希瑗的身邊。
“瑗瑗。”她輕喚道。
“……媽。”
沈希瑗看到甄女士,頓時鼻子一酸,眼淚更是在眼眶中打起轉來。
將頭靠在她的懷中,沈希瑗雙臂緊緊的纏著她的腰身,就像是一個無措的孩子,在尋找母親身上的安全感,以安撫她心中的不安。
甄女士抱著她,手輕輕的摸著她的頭,再次歎了聲氣,說出來的話,卻蘊含著安撫的意思。
“還沒到最壞的情況,不要怕,別先亂了陣腳。”
“……媽,我怕,我怕他知道了團團的存在,總有一天會發現,團團是他的孩子,會跟我搶團團!”
“萬事都沒絕對,或許他並不願要團團?隻要他沒有發現團團是他的孩子,誰都搶不走團團。”
“可是,可是他已經知道我身邊有個五歲的孩子,發現團團是他的孩子,是遲早的事,畢竟團團長的與他很像,特別是那雙眼睛……”
沈希瑗惶恐的說道,雙眼圓睜,裏麵都是慌亂。
甄女士抬起她的頭,與她四目相對,“陸淮臻都不知道團團是他的孩子,怎麼跟你搶?”
她目光的鎮定,似乎也慢慢感染給了沈希瑗,果然她眸中的不安,也稍稍安定了下來。
“對,他還不知道,所以不會有誰跟我搶團團,隻要我把團團保護好,他就發現不了,就不會跟我搶了,團團就會永遠留在我的身邊了……”
沈希瑗眼中終於浮現了希翼,明亮的光芒,讓剛剛灰敗的她,有了絲神采起來。
甄女士抱著她,眼中有無奈與憐惜,但到底沒有揭穿她的的心思。畢竟陸淮臻是團團的親生父親,即使她們隱瞞著,但團團長大了,還是要得知道的。
說到底,這隱瞞了誰,最不公平的,還是團團這個孩子。
……
早上沈希瑗送團團去送學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讓他遠離那個陸叔叔,無論他說什麼,都不能跟他走的太近。
可能是小孩子敏感心使然,團團覺得媽媽很不喜歡陸叔叔,但他是個聽話的孩子,媽媽這麼說,他也乖乖的答應了。
畢竟她昨晚那副厲聲厲色的模樣,到底嚇到了團團了。
看著團團乖巧應下,沈希瑗心裏是愧疚的,但這些愧疚,但害怕陸淮臻會跟她搶團團的前提下,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她將團團送去了幼稚園,剛鬆了口氣,可她發現,她這口氣鬆的太早了。
這還沒到兩天的功夫,關於她有了個五歲孩子的事,在洛城迅速傳開。
剛冒出點風頭,無不是在說陸淮臻會拋棄她,是因為她是生了孩子的女人,身子不幹淨了,才會將她拋棄。
可慢慢的,有人挖出了她五年前,跟齊大少,齊延謙交往了一段時間,後來因為她水性楊花,紅杏出牆,可能她那時候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了,良心發現,才拋棄了齊大少。
可很快又被新一番言論給推翻了,說的無非是,齊家瞧不起沈希瑗的身份,沈希瑗帶著孩子離開,遠走他鄉,艱難的將齊大少的孩子養大。
然而這言論不經敲,很快這五歲的孩子,又變成了這陣子跟沈希瑗走的很近,殷勤獻不停地厲尚源的,因為經有心人透露,她來麗城定居,養胎的這段時間,厲尚源也住了過來。
而且在她生下孩子後,跟這個孩子很是親密。
這一條條新聞一篇新的推翻一篇久的,更有的說,孩子是陸淮臻的,因為沈希瑗剛回來不久,陸淮臻就將她安排在了自己的身邊。
可這篇言論經不起推,因為陸淮臻跟沈希瑗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裏,根本找不到他與孩子接觸過的任何線索,死命挖找,結果也幾乎為零。
可饒是如此,也絲毫不影響網上討論者的熱情,更是有一些人,為了關注度,更是設起了投票環節,將陸淮臻,齊延謙,厲尚源給列了出來。
而投票最多者,奪冠者既然是齊延謙,因為團團的出生,與他跟沈希瑗相處的那段時間裏,時間是完全的吻合的。
厲尚源卻穩住第二,而陸淮臻的投票結果,卻隻有寥寥幾票,因為他們覺得陸淮臻跟沈希瑗的相識,是在五年後,會洛城的這段時間裏,是最不可能蹦出有一個五歲孩子的。
可饒是鬧的沸沸揚揚,受到最大波及的,卻是沈希瑗跟團團。
因為沈希瑗是水性楊花,朝三暮四的賤人,而團團就是被這個世界,不給予接受的私生子。
沈希瑗好不容易從一堆擠在酒店門口的記者中逃了出來,一路趕到幼稚園,看到的同樣是被記者圍在中間追問,被他們撕扯的團團。
團團根本沒經曆過這種場麵,即使是一個成年人,在被這些一口一個“私生子”的人,緊緊逼問著,也未必接受的了。
而被他們圍著的,卻隻是個五歲的孩子,即使他嚇的哭了,臉都嚇白了,他們為了拿到那點最新消息,硬是什麼都做的出來。
沈希瑗紅著眼眶,瘋了似得推著他們,擠到裏麵,將團團的臉按進了她的懷中,捂住他的耳朵,不讓他們拍,也不讓團團聽到看到。
這些記者看到沈希瑗與團團站在一起,臉上的八卦更是深了,就跟餓狼看到肉一樣,言語犀利,爭先恐後的問道。
“請問沈小姐,這孩子真的是齊大少的嗎?”
“網上也在人說,這孩子是陸四爺,對於這一點,沈小姐你是怎麼看的?”
“聽說,沈小姐在讀大二的時候,就背叛了齊大少,請問這個孩子是當時懷的嗎?是齊大少的,還是這幾日與你走的很近的厲先生的?”
沈希瑗咬緊牙關,緊攬著團團,推開他們往外走去,這些記者好不容易將她逮著,不問出點可靠的消息報道,又怎麼可能放過她?
與她臨近的記者見她硬是掙紮的往外走,長的一張漂亮的臉,一副受委屈的模樣,她生來就是看不慣這些做了.婊.子,還想做貞潔烈女的女人,不由得提高聲音冷嘲熱諷道:
“沈小姐跑這麼快,一句話都不肯說,不會是心虛了吧?既然背叛了齊大少,懷了個私生子,就該有多遠躲多遠,為什麼還要回來,既然回來了,還端著一副單純善良的模樣,待在陸四爺的身邊,現在還做出一副不願受辱的模樣,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沈希瑗本來走的很快的腳步,猛然間一頓,她抬起頭,犀利的目光朝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
此時那個記者就站在不遠處,倨傲的雙眼不屑的看著她。
沈希瑗又掃了一眼四周的其他人,他們的目光同樣是如此,不屑與輕蔑,都是在嘲笑她的“水性楊花”。
她深吸了口氣,將滿腔的怒火竭力控製住。
“團團與齊延謙,陸淮臻,厲尚源他們都沒有任何的關係,這是我的孩子,孩子的親生父親,早就死了,這般說,你們滿意了嗎?”
可饒是她這麼說,他們這些人,顯然也不會信,臉上的八卦之色,根本就沒有消退半分。
該說的她說了,至於說再多,顯然他們也不會信,又或者會扭曲事實,她咬緊牙關,繼續帶著團團往外走。
“……可是沈小姐是五年前就有了孩子,但是與沈小姐交往的齊大少最有可能是孩子的父親,還是說沈小姐,你難道是在與齊大少交往的時候有了孩子,在那時候給齊大少戴了綠帽子了嗎?”
這些犀利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拋出來,沈希瑗蒼白著臉色,能感覺到她捂住團團的眼睛的地方,有一些明顯的濕漉。
即使她捂住了團團的耳朵,但有些話,還是不勝的傳進了團團的耳朵裏。
她不停的將聚攏過來的記者推開,死死的護著團團,而就在她無助的時候,於欣開著車來到她的身邊,推開那些記者,將她護進了車內,然後開車,將那些記者狠狠地甩掉。
“這些記者還真是可怕,死纏爛打的,就像是餓狼盯到肉一樣。”
於欣說著,一邊將車開到安全的地方減輕了車速,回過頭看向一臉蒼白未定神的沈希瑗,以及躲在他媽懷中,死抱著他媽腰身,驚嚇不輕的團團,暗聲歎了口氣。
沈希瑗一邊拍著團團的後背安慰著,一邊朝於欣感激的說道:“於欣,謝謝你。”
“沒事,你我之間客氣什麼。”她擺了擺手。
聽她這句話,看著她臉上毫無鄙夷或者輕蔑之色,沈希瑗不由得垂下了雙眼,輕聲譏笑的說道:
“這外界將我傳的那麼不堪,什麼不好的詞彙都用上了,就差將我沉進豬籠裏了,怎麼你就不厭惡我?”
於欣聽出她語氣中的自我放棄跟嘲諷,徹底將車停在路邊,轉過頭看向她,本想怒罵她的,但考慮到挨在沈希瑗懷中的團團,到底耐著怒火道:
“這些事,我根本不信,先不說這齊大少,陸四爺的,單憑我與你相處的這段時間,我就不信你是這樣的人!”
“可是外麵都是這麼說我的,什麼難聽的話都有,並且說的有依有據,你難道不覺得我該就是這樣的人?”沈希瑗冷笑的反問了過去。
於欣一聽,差點控製不住脾氣,按著她揍她一頓。
可這車廂就這麼大,到底不適合她大展身手,於欣隻好退其次,選擇破口大罵道:“沈希瑗,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堅強的,可沒想到,就這麼些胡亂瞎編的流言,就將你嚇成這副德行,早知道你這麼膽小,我剛剛就不該救你!”
“是,我就是這麼膽小,因為我害怕別人對我的言論,也害怕他們對我的評價,因為我害怕,這些會危及到我家人,傷到到我的孩子,因為你沒有經曆過,這些言論攻擊,有多傷人,有的甚至能置人於死地!”
沈希瑗猩紅著雙眼,嘴角掛著嘲弄的笑。
於欣確實過的順風順水,也沒有經曆過這些事,但看著她這副自暴自棄的模樣,絕對是看不過眼的。
“沈希瑗,我雖然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事,但如果連你都放棄了你自己,那麼真正傷害到你家人的,是你自己本身,是你明知道自己被誤解了,也不堅持澄清,而是當個縮頭烏龜的躲起來,被人當軟蛋一樣的罵,欺辱,也不知道想辦法的豎起圍牆,反擊回去!”
“反擊回去?”
她愣愣的念出這兩個字,隨後自嘲的搖了搖頭,水瑩的眼淚從眼中脫落墜下。
襯著她蒼白的臉色,越發的憔悴可憐。
“沒用的,無論我怎麼反擊回去,都是徒勞的……”
於欣看她根本沒有將她的話聽出去,一時替她絞盡腦汁的想辦法,一時也替她覺得難過。
突然,窩在沈希瑗懷中一直很安靜的團團動了動,可能是感覺到了他媽媽身上的悲慟。
她的雙眼突然一亮,趕忙說道:“沈希瑗,你不是一向最在乎團團了嗎?即使你不為自己考慮,但你也要為團團著想,如果你任由流言這般下去,最後團團肯定會繼續被中傷的!”
聽到“團團”兩個字,沈希瑗黯然的眸光,毫無焦距,終於在這時有了絲清明,她低頭看去。
團團也已經轉過頭來,紅腫的雙眼,正望著她。
而沈希瑗眼中快速凝聚的眼淚,隨著她低頭看他的角度,不小心砸到了團團的臉上,可這孩子卻小心翼翼的伸手替她擦掉眼角的眼淚。
“媽媽,別哭……”這孱弱的聲音說出來的幾個字,徹底讓她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一顆接一顆的滑落。
沈希瑗看著眼淚又滴落在團團的臉上,趕忙替他抹點,泣不成聲的跟他道歉,“對不起團團,媽媽的眼淚砸到你了,是媽媽的錯,是媽媽不好……”
團團看她哭的那麼難過,本來想遵從男子漢不能哭的,可今天承受的,是他這個年紀根本就承受不來的事情。
他從小就沒有爸爸,本就對這兩個字敏感,今天被這麼多人圍著,問他親生父親是誰,推搡著,拉扯著,他們尖利的嘴臉,輕蔑鄙夷的目光,在這隻有五歲的孩子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一刻,見到平時在他麵前很堅強的媽媽哭成這樣,他終於也放起聲的哭了起來。
沈希瑗抱著哭的同樣上氣不接下氣的團團,一邊安慰著,一邊自己卻同樣哭的泣不成聲。
於欣看著這母子倆,哀歎了聲氣,到底沒有再說什麼,隻坐在駕駛座上,靜靜地聽著她們的哭聲。
等到哭聲漸漸小了,最後隻剩下抽噎。
一直靜坐著的於欣,才下車,從後車廂裏拿出一瓶礦泉水,倒在手帕上,沾濕再弄幹,開了後車門,將手帕遞給了沈希瑗。
“擦擦吧,滿臉淚痕,都不好看了。”
她微笑的說,眼中沒有絲毫的鄙夷意思,相反,卻透著真誠的善意。
沈希瑗伸手接過,對她說了聲謝。
剛剛濕手帕遞給她的時候,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於欣見她接過了,本想尋思的說點什麼調節一下氣氛的,現在正好可以拿來說。
“這礦泉水弄濕手帕拿來擦臉的招式,還是冉冉這小混蛋將我給逼的想出來的,你是不知道,我們家冉冉小時候特別的能吃,但凡是吃的,他就拿起來塞進嘴裏,沾的滿手滿嘴都是油,整個就跟小飯桶一樣,不對,應該是從飯桶裏撈出來才對,為此,我可是苦惱了許久,才想出拿手帕沾濕了給他擦臉擦手的。”
“我這後車廂裏什麼東西也沒有,就礦泉水跟手帕最多,都是被冉冉這小混蛋惹出來的習慣,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放這麼做,想做什麼呢……”
這最後的一句話,信息含義太深奧,於欣難得不好意思了一把,沈希瑗倒是被她惹的笑了下。
可能是因為同時母親,沈希瑗聽於欣這麼說,目光也忍不住落在團團臉上,看著他熟睡著,也不忘在睡夢中抽噎著,愛憐的拿著手帕替他擦著小臉上的淚痕。
於欣見她情緒終於控製住了,心也鬆了不少,從後車廂中拿了件毯子遞了過去。
“讓團團蓋上,別著涼了,這是冉冉平時蓋的,正好可以讓團團用上。”
沈希瑗再次感激的對她說了聲謝。
她卻擺了擺手,接過她手中的手帕,再次替她弄濕擰幹給她,柔和著聲音道:“你也擦擦臉吧,臉上的淚痕都要成型了。”
沈希瑗去拿著,再次想動口說謝,於欣卻嫌麻煩,直接動手給她擦臉,嘴裏不忘嘟囔道:
“咱們是好朋友,之前還讓團團認我做了幹媽來著,你們家團團這麼聰明,本來是我沾了便宜,你跟我這麼客氣做什麼,反而要跟我生疏了。”
她抬著她下顎的動作雖然粗魯,但擦臉的動作,卻溫柔又細心的不行。
沈希瑗心頭暖的不行,差點又脫口而出的道謝,但這謝謝二字說多了,卻真的會生疏了兩人的關係。
可能是因為有了團團的緣故,沈希瑗即使有了一瞬間的自我放棄,但為了團團跟親人,她也不能真這麼放棄了自身。
怕那些記者會圍在她家門口,堵著她們,於欣提議讓沈希瑗去她家暫時躲避,但她不放心甄女士,怕那些記者回去堵甄女士,所以她想去找甄女士,然後找個地方,暫時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