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隻能將團團生下來,可即使如此,我從未想過拋棄團團,因為他是在那段時間裏,支撐我活下去的全部希望,如果沒有了團團,我早就死了,你明白嗎?”
“即使你是團團的父親,但陸淮臻,你摸你自己的良心問問,當初如果我告訴你團團的存在,你會任由團團平安出生嗎?”
她的目光冷冷的注視著他,集滿在眼眶中的眼淚,不停的模糊了視線,又掉落不見。
她的骨骼本就嬌小,隨著她這麼哽咽著,單薄的肩膀一抖一抖著,仿佛隨時都會斷了氣去。
可顯然她的問題,陸淮臻並不想回答。
就是因為太清楚了答案,所以無論是他,還是她,都不太願意想起過去的事。
可饒是如此,陸淮臻要爭奪團團的心思,卻沒有一絲半點的停歇。
所以,即使沈希瑗再說什麼,他的表情依舊冷硬,沒有一絲鬆動。
“你將團團養到五歲,已經足夠了,接下來團團的事情,你沒必要進行參與了。”
他的聲音淡淡傳來,可這些話落進沈希瑗的耳中,卻讓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因為豁然站起,動作匆忙,膝蓋撞上了桌沿。
可她也不覺得疼,而是微彎著腰,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顫抖的唇瓣,吐出的話都含著顫音。
“陸淮臻,你別跟我開這種玩笑,這一點也不好笑……”
陸淮臻卻沒有回應她,而是淡淡的瞥視著她。
可就是這樣的目光,將她所有的期盼跟僥幸,都踩回了塵埃裏。
她驀然朝後退了一步,腿撞到身後的沙發,渾身一軟的跌坐在了沙發上。
發絲淩亂垂落,小臉蒼白如紙,無不透著狼狽。
可饒是如此,他也並沒有因為她的狼狽,而放棄他決定好的事情。
“孩子我會讓肖鄰接回去,從此以後,孩子的一切事物,將由我承當。”
他將從肖鄴手中接過的文件推到她的麵前。
上麵是一份跟團團斷絕關係的協議書,沈希瑗一看到這合同上麵的幾個字,瞳孔猛然一縮。
她的眼瞳布滿了血絲,睜大眼睛瞪著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話說的很明白,隻要你簽了這份協議,你與團團將永遠無任何關係,甚至為了補償你照顧團團的這些年裏,你會得到一筆不錯的酬勞。”
他淡淡的說到,沈希瑗卻死死盯著茶幾上的合同書,猛然間奪過,將其撕成兩半,甩向了陸淮臻。
“不可能,團團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不要他,你拿著這些東西滾出我的家,你想要孩子,自然有宋明珠給你生,我絕不會將團團讓出去!”
她雙眼圓瞪著他,頗有些歇斯底裏。
陸淮臻並沒有看那份被撕成兩半的協議書,倒是不緊不慢的伸手接過肖鄴將次遞過來的另一本協議書。
他再次將其放在茶幾上,沈希瑗卻冷著臉偏開頭,一眼都沒有看那份協議書。
男人手腕中戴著的佛珠,再次被他撚在指腹中。
耳邊靜的隻有他撚著佛珠,珠子撞擊時的聲音。
沈希瑗聽著這些聲響,身子依舊控製不住的發抖。
“我那日說過,你最好不要騙我,可你還是騙了,因此造成今天這番,你怪不得誰。”
可她一聽到他這句話,黯然無光的眼珠子終於有了絲光彩。
她朝他的方向邁近了一步,帶著懇求的說道:“是不是隻要我為那天的事道歉,你就不會跟我搶團團?”
“我隻將我的孩子接回我的身邊,哪來搶字一說?”他神情冷淡的看著她,眸中絲閃過幾分輕嘲,“當日我要你的誠實,你不樂意,現在想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掀開你說謊的事,沈希瑗,我是該嘲笑你太過天真,還是嘲笑你的不自量力?”
本來杏眼中升起的幾分希翼,在他的回答中,徹底變成一潭死水。
她宛如木頭人一樣的站在那裏,像是打了霜的茄子,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死氣。
正是因為知道,無論她說什麼,陸淮臻都不會放過她跟團團,所以她才會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正如齊延謙所說的那樣,在洛城這些有權有勢的人眼中,不過是隻輕易就能捏死的螞蟻,即使被欺負的屍骨無存,也不會有誰敢替她討回公道。
她苦笑的閉了閉酸澀的眼睛,挪動了唇瓣許久,才吐出一句帶著懇求的話來。
“你要怎麼樣,才允許不讓我跟團團分開?”
“我並不想團團與你再有瓜葛。”
他凝著她,深墨侵染的眸子,冷的泛寒光。